楚乔“那姑娘,你挺熟的?”
她叹了口气,勾住他的脖子,将身体放松,依偎着他,没话找话道。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亲昵时的应和;而她,其实也喜欢着他爱她时的样子。
燕洵“啊-”
他正衔弄她微凉的耳垂,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她……她的柔软,她的配合,她的美,令他的爱念愈浓,侵略滋长,占有欲膨胀,更放纵出了别样的自信,和更深的野望——燕洵倾身贴向她,吻像零落缠绵的雨滴,在她眉眼间星星点点,彼此间布料摩挲着,而他却似只小奶狗般认真嗅着她的气息,放任着自己的陶醉;她衣上的香料换了,是雪莲花的味道,他很喜欢。
燕洵“好久没碰你了,这一路上都……阿楚你呢,想我是不想-嗯?”
男人喃喃而不自知,不留神将心声溜了出来:
燕洵“今晚……”
楚乔“燕皇陛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楚乔两分窘一分恼三分羞,还有剩余那两分说不清和道不明的酥;男人的热量和温度将她牢牢地欺在怀中,满含情念的气息轻轻浅浅地扫着她的耳后、颈间,很痒……女子闲闲地给了他一肘子,他才算还魂归来:
燕洵“阿楚,你在说什么?”
燕洵“我在说……刚才那姑娘。”
楚乔抬头用漂亮的眼睛瞪着他。
燕洵“你是说格桑?”
男人不舍那温存,执拗地拉过她的手,双手包握住,方才温软展颜道:
燕洵“他们家本是柔然人,墨茨老汉是父亲的战俘,起先在府中牧马,后来被放出府去娶妻生子,做了点小本生意。”
楚乔“看得出来,你对她,很不一般呐。”
楚乔认真地问。
燕洵“嗯?”
燕洵闻言愣了一下,咂摸了半响姑娘语气里罕见的酸意,随即笑出了洁白的牙花子:
燕洵“自是不一般,那是风眠的未婚妻子,也是我的义妹。”
楚乔“风眠麽?”
这个名字仿佛打开了某种禁忌,回忆的猛兽走出闸门,带着危险的气息出没。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那个娃娃脸的男孩子,从六岁起就跟着他,陪他练武,陪他骑马,陪他读书,替他受罚,陪他游走于贵族门阀,为他奔走于燕北长安;大劫之后,又为他收拢咸阳商会,探听情报,积聚钱财……最后,为他心爱的女子死在燕北的内斗里,长眠在红川城的冷风中……
燕洵“终是我,对不住他吧。”
燕北之皇眸光深幽,柔软而低沉:
燕洵“阿楚,你呢?还怨我吗?”
楚乔“我若说怨呢?”
楚乔垂眼敛袖,无声的叹息,无敌于天下的君王,此刻,也不过是个患得患失的男人。
怨吗?江山血满,白骨飘零,满目苍夷的燕北,举步维艰的讥谗,欲盖弥彰的忧怖,危如累卵的信赖,和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的梦想……说是恨也不为过吧……肩头的重量消失了,她从他的睫毛下凝视他,只能看到他清瘦的侧脸,乌黑的头发,温润的眼睛,以及,微微佝偻的肩膀:
楚乔“可即便我怨,即便重来,你还是不会处置那帮人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