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的四公子是个[xiōng]有大志的人,不尴不尬的“嫡子”身份,生母的离奇死亡,还有别别扭扭冰冰冷冷的性子。
第一天进讲武堂,他就为他打架出头;后来笑笑闹闹长安十年,他以为他们可称之“兄弟”,到头来,只能算“颇熟”。
十年之交,他给自己的定义是纨绔之交;嗯,这也算他燕洵求仁得仁。
他不怪他,哪怕他们后来各有立场狭路相逢,又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那支箭,他射得很稳很准;他的箭术来自生养他的燕北,十年晨练,风雨无间;阿楚怪他怨他,可他自问无愧无悔。
魏军大股压境,各种势力蚕食环伺,谍纸天眼五川布间;宇文阀不是最明面上的那股,却是下手最辣的,稳稳准准地掐向了他的粮道军营命脉所在,他岂能再容他?
这并非他燕氏一家一姓的私仇,也并非他燕洵恋栈天下的私欲;与虎狼谋和平,若不先将虎狼拔齿去爪;那么所谓的“和平盟约”,亦不过只是废纸笑谈。
只是这些个暗室阴私,他无法一一细说与他的姑娘,偏偏……只无法与她言说……
燕洵“我好像,明白你离开的理由了。”
走出青山苑,他笑叹着摸了摸心口的某处;腔子剧烈地跳跃了几下,无关他本人的情绪状态,倒像是某种无言的回应。
燕洵“懦夫啊!”
不过此世的冷公子倒并不立场大魏;他有一个更宏大的“梦想”,那就是把权柄从女人们的手中“再”夺回来。
燕洵“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他故作惊讶。
宇文玥“雄鸡司晨,男子力优,亦无生育天葵等先天之累,这世界没道理是如今局面。”
宇文玥蹙着眉头很认真地说。
燕洵“有想法!”
燕洵点头赞叹道:
燕洵“那公子你的打算是?”
宇文玥“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奴隶,乃是燕北旧主世城遗嗣;所以……”
玩了大半辈子勾心斗角权谋之术的太祖陛下糊弄人的水准还是有的,一番你来我往后双方达成了简易的共识;概括起来就是放水、夺权、为全体男性共同的权益而奋斗!虽然……
燕洵“真是个诡谲的地方。”
燕洵看着天空中两道颜色顺序完全相反的彩虹,又叹了一声。突然,好想回莺歌苑,去[bào][bào]他的姑娘。
【有的时候,人生十分奇妙,你以为跌到了谷底,其实谷底还有水;有的时候,你自以为身处华堂,下一刻却是水月镜花。】
燕洵不怕疼,好像很久之前,就被什么掏空了;可是阿楚的眼泪却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痛;一缕一缕如油煎如火炙,仿佛柞蚕从脏腑[[gān]]胆处呕出来的细丝;记忆里的她从来都是果敢坚强的,不会怕也不会哭;认定了什么就不管不顾不回头的往里扎;除了,九幽台和天牢;还有,千丈湖……
后来他想,他们之间或许不过一场误会;而他,一直在做西域商人故事里那只一心把头埋在沙子里做梦的呆蠢鸵鸟。她不爱他,甚至是,不曾;这个想法令他难堪;过往种种都化作了带着倒刺的刃,还是他亲手递予她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