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阳煦一中,还没有翻新,没有空调,夏日里最热的月份教室里只有两个转起来吱呀呀的旧吊扇。
春萸独自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着窗户
窗户开着,不时吹来一阵阵的风,缓解着夏日的暑热。
这是她重生回18岁的第十天,一切好像还是那么不真实。
这时候的她还留着一头长发,刘海几乎要盖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沉默阴郁的性格,大概是她没有朋友的一大原因。
她从桌兜里翻出一个卡子,黑色的漆掉了一半,但还能用。
春萸用卡子把过长的刘海卡起,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好似盛了一汪清泉。
她跟她母亲长得很像,可在父亲眼里,她那个早已逝去的母亲是个耻辱的存在。
她常常听到父亲醉后将所有不堪的字眼用在她和她母亲的身上。
只是因为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
所以,她自卑又敏感,只能用长长的头发将自己遮盖住,以寻求一丝丝的安全感。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18的春萸了,她是26岁的春萸,是那个已经释然一切的春萸。
但是,除了顾丘......
高二已临近尾声,顾丘正是这个奇怪的时间点转到阳煦一中的。
春萸算了算日子,已经快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顾丘了。
春萸走出校门,天已微暗,她刚刚在跟一道数学题较劲,咬破了笔头,也没琢磨明白,她不禁自嘲,重生回18岁,数学还是她的弱项,前世顾丘为她补的那些习似乎早就被她抛到了天边。
春萸就住在学校对面的一栋出租房里,平常只有她一个人在那住,那是她自己租的。
她考上高中后,春满就再婚了,她从没见过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春满何时找的女人,那个女人带了一个孩子,是个七八岁的女孩,眉眼间跟春满很像,叫春晓。
但春满是不在乎她的意见的,他只是将两人领回家,让春晓住进了春萸那间卧室。
他说,反正你上高中了,也不常回来。
她说,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女儿。
春满那天打了他一巴掌,满脸冷漠,春萸没哭,只是觉得心脏疼的厉害。
那天以后,春萸就搬出去住了,住进了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思绪回转,春萸已走到出租屋的门口,爬到六楼,发现自己隔壁的房间大敞着门。
她突然愣住,她还记得,顾丘当初就住在她的隔壁。
直到一双白色球鞋从房间踏出,春萸抬头看去,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