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敦煌十里外。
一辆马车驶在大道上,正值旱天,照的人汗涔涔,困乏乏的。车上,汗涔涔,车也驶得困乏乏的。拉车的,坐车的无一不是提不起劲
车上正中端坐着一个人,不如旁人歪七扭八,他双目瞪大而有神,腰板挺直,四肢强壮有力,肚微略有胖。
无名小兵官爷!
一位小兵匆匆跑来,一下跪下
无名小兵官爷!又…又累死了一匹马.
李寅什么!
这已经是这路上搭上的第五条马命,这位官爷,叫李寅.
他接到朝廷命令,三月内前往大盐湖,拾湖盐七车子。路漫车沉,翻千山越万岭,好容易来到这儿,大唐近在咫尺.
无名小兵官爷!我们两天未喝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李寅胡说!这马刚死了,你们喝马血饮马尿,怎得活不过来!?
无名小兵官爷…
车夫前儿十里有湖!
茫茫大漠中,一片莹晶晶亮闪闪,上方冒着许轻烟,如王冠中突然嵌入的一颗青钻,真稀奇。
李寅快,带去看看
车队拐了下,向那驶去。
近了,便见其旁沙丘矗立,蹬着地,似撑着天,又似盛着天。进了丘里,一阵清爽浸入全身,真是舒服,好是爽快,喜的是这不是幻觉.
前边就是一片大湖,莹晶晶亮闪闪,好似仙女赐下的馈赠。
李寅回了头,对眼巴巴的随徒们令道
李寅行了,大家就在这停下歇脚,喝足了,就一口气走出这,回朝去!
"是!"战士们欢天喜地地向湖边跑去,有的用头盔舀水喝,还有的,光着膀子,弃了甲,在湖里泡澡降暑去了。
李寅却突然眉峰一皱,山峦重围,一路进出,这种地形怎得让人不闲下。
世界仿佛静了下来,来自盔甲的灼烧,外界的炎热,湖池的凉爽离他而去。他从未有如此仔细地洞察着这儿的一切,山脚,小树丛中,他听着,听着…
"锵铛——"是的,他听着了,他听着了,这是刀剑相撞的声音;明白了,他明白了,他终是明白了——这是个陷阱……
李寅有埋伏!撤!
一声号令,惊醒的不只有朝廷士兵,更惊醒了四面八方的伏军——"杀啊!"千万伏军从四面杀来,好运的便骑上马,可在池中弃甲洗澡的小兵可直接被蜂拥而来的伏军杀的片甲不留。
李寅撤!快撤!
李寅一回头,一仰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剑,随后右腿一蹬,来了个后空翻,直把敌兵掀翻了过去。
李寅站稳,闪身后退了三尺远,把手肘往后一撞,竟把身后的士兵顶出五尺远,一回眼,脖子一歪,正巧闪过敌兵的一剑,又用左手往上一抓,一把抓住了敌兵的左手连同剑柄,见对面动弹不得,又把腿一提,正踢重了敌人的下怀。
"哇呀呀——"敌人一下子被踢飞了三丈高,像个炮弹似的撞到后面的敌军,一下撞倒了四五排的人。李寅拔出配剑,高呼:
李寅快!护送湖盐!快!摆蝎型阵!
剩下的兵都明白了,李寅同其他六七个兵坐上马车,游骑兵上前当蝎尾,盾兵排两侧面与底面,护送车队,把车队围成一个三角形。
"冲啊!冲出包围""杀啊!" "蝎子"冲锋着,把零散的蝼蚁冲到了一旁,无不毁也,眼看就要突出重围了。
突然,李寅只觉头花花眼蒙蒙,面前扬起千堆沙,随后便头晕目眩,重重地落在地上,一回头,众马众人皆倒,一片惨状。
"快!剩下的,能扛多少是多少,快!"可满天的沙石盐粉让他分不清前后,什么都不剩,只落下个苍茫大地。
忽然便觉脸边嗖嗖几声,几支羽箭破空而来,接着又是满天箭雨。
李寅用宝剑左挡右闪,叮叮铛铛,好不险,顿然,"雨"停了,沙尘被吹散,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片,是敌军!
往西边,西边是。往东边,东边还是。往南边,更是封得死死的。风尘散去,黑压压的清了,敌军正是围了李寅一周,正像铁链网一般迅速地收缩着。
李寅,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