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这天,长歌在漠北王庭花园纳凉,远处走来一位老妇人,丫鬟端着吃的跟在老妇人身后。
远远看上去,老妇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然风姿绰约,面容姣好,可以联想到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位绝世美人。
长歌看她穿着华贵,气质雍容,猜想她应该是漠北王庭一位有身份地位的贵人,不过是谁呢?她也不知道。
走近了,老妇人却一直盯着长歌看,看得长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起身向她施礼,尴尬而又礼貌地朝她一笑。
老妇人有些恍惚,微微朝她点头,向着大殿的方向离去。
为什么刚刚看到那女娃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细看她的五官还有几分自己那苦命女儿的影子。
光是这么想着,老妇人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一夕之间,李唐东宫覆灭,太子一脉无一幸免,自己那苦命的女儿也香消玉殒,还有她那天天念叨却从未见过面日思夜想的外孙女,就这样没了。
来到大殿看到儿子正在忙,示意丫鬟放下东西出去,老妇人则悄然坐在角落,思绪飘回到很多年前。
那时候一家人好开心,瑾儿单纯又善良,经常带着弟弟菩飒玩耍。
由于姐弟俩年龄相差挺大,瑾儿这个做阿姐的又总是宠着弟弟,姐弟俩感情特别要好。
“阿娜,您怎么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菩飒忙完手里的事情,一抬头便看到自己阿娜坐在不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已然入了神。
听到儿子叫自己,老妇人才回过神来。
菩飒赶忙来到自己阿娜身边,握起她的手。
“对不起阿娜,最近没能经常去看您。”
“不打紧,来,阿娜亲手给你做的点心和汤,赶紧尝尝。”
菩飒欣喜,开心的拿起旁边的糕点吃起来。
“儿子,阿娜问你件事?”
“什么事啊?阿娜尽管说。”
“王庭最近是不是来了客人?”
“客人?”菩飒略微思索了几秒。
“哦!您说的是李长歌她们吧。”
“是,儿子与他们有要事商讨,所以安排他们住下了。”
“儿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子眉眼之间与你阿姐有几分相似,会不会?”
听阿娜这么一说,菩飒细细回想,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阿娜您别急,儿子现在就召她来问问。”
菩飒岂会不明白阿娜的心情呢!
立刻吩咐侍卫去请李长歌过来。
长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被侍卫带到了大殿。
刚到大殿,她就被老妇人紧紧握住了手。
“姑娘可识得一位叫阿瑾的娘子?”
阿瑾?他们怎么会知道阿娘的名讳呢?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阿娘的名字?”
老妇人一听这话,万分激动,错不了,眼前的人必定就是那孩子。
菩飒也欣喜,的确,之前她说过,她是李唐前东宫旧人,都是自己疏忽了。
“孩子,我是你外祖母啊!”
外祖母,长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老妇人紧紧抱在怀里了。
一阵激动过后,长歌从腰间拿出一枚发钗,西域做工,异常精美。
老妇人拿过发钗仔细一看,这是阿瑾成人礼那天她这个阿娜亲手为女儿戴上的。
“没错,这是我在你阿娘成人礼那天亲手为她戴上的发钗。”
“不难过了,阿娜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外孙女,本王也多了个外甥女,好事!好事!”
菩飒掩饰不住地开心,知道阿姐去了的消息他难过了好久,现在知道长歌这丫头还在人世,他别提多高兴了。
长歌听到这话,仔细盯着她这突如其来的舅舅看了看,说道:“原来你就是我阿娘常说的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小尾巴,哈哈哈……”
“没礼貌,有这么好笑吗?还不快叫舅舅。”
菩飒看到长歌没个正紧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还不能生气。
长歌笑归笑,最后还是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舅舅。
图伽对长歌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漠北郡主的事感到不可置信。
围着长歌转了几圈之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啧啧啧!长歌你真乃神人也!”
长歌瞥她一眼。
“说什么呢你,小丫头。”
“我是小丫头?说谁呢!本郡主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了,议亲的年龄!知道不?”
图伽一脸傲娇的样子。
“是是是!知道了,可以议亲了。”
长歌敷衍地应着。
“知道吗?你刚刚的样子像谁?”
“像谁?”
“我那一样傲娇欠揍的舅舅。”
“什么?”
“别说你俩还挺般配的,我那舅舅说了,她无妻无女,至今尚未婚配,而你自己也说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要不做我小舅妈如何?”
长歌自顾自说着,她完全没看到图伽那要吃人的表情。
“李长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对长歌上了手,俩人追追打打,院子里一阵叫骂欢笑声。
正如长歌所说,长安使臣来得很快,邀请大漠诸部去长安商量结盟事宜,鉴于长歌特殊的身份和极力促成这事的决心,长歌毛遂自荐,以漠北郡主的身份去长安参加谈判。
图伽听说长歌要去长安,十分欢喜,拉着漠南王一通撒娇。
“阿塔,我要去长安!我要去长安!您就答应我跟长歌去长安吧!我保证
乖乖听长歌的话,不乱跑!不惹事!行不行嘛!阿塔。”
漠南王被图伽摇得都快要散架了,他实在是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
“好了,去去去。”
“阿塔您最好了,就知道您最疼女儿了。”
这一切都被菩飒看在眼里,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心里暗道:“小丫头,这么单纯,迟早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