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辽也有近两个月了。大辽从冰天雪地渐渐成为莺歌燕舞。北方的春天,原本就是很美的。
烟雨江南,也许南方最美的季节只有春天,柳儿抽出嫩芽,被晶莹的雨珠点缀着,是江南清新的美。烟雨蒙蒙,将江山亭台笼入其中,是极好的写意画儿,是江南的诗意的美。绿水长流,撑一扁轻舟,唱一曲戏腔,是江南生活的美。可是再美,美不过北方四季分明的美。
在苍萝的眼中,北方的美,最美在春秋。
北方的春天处处透着生机。冰雪初消,淡黄的冰了花已经傲然绽放。那春水消融的低洼处,拨开厚厚的枯草,便能看到嫩绿的草芽儿在和你捉迷藏。一场春风,随意便能吹绿一树的绿叶,一树的杏花。鸟儿越上枝头,婉转歌唱。山也青,水也绿,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北方的秋天却处处透着宁静。天蔚蓝而高远,常常看不到一片白云。风带着凉意,吹的深绿的树叶哗啦啦响着,好像在喃喃低语。最爱夕阳,天边的一轮红日,映红西边飘逸的云彩,如最绚烂的油画令人着迷。当黄昏渐近,一切看不清晰时,那树的轮廓越发的高大了,站在天地间,一片宁静。
因有了这美景,入春后,苍萝便常常在傍晚站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西边天空,久久不肯离去。
“苍萝,快进来用膳了,不是告诉你不要傍晚总在院子里站着,风凉。”耶律宗真来苍萝的居所用膳,不出意外的看到苍萝站在院子里发呆。
“是想家了吗?”耶律宗真闷闷的想。也许是吧!这里远离大宋,日子久了,任谁都会想家的。
今天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丰富。虽然还尽是牛羊,很少见到蔬菜,但苍萝丝毫不见厌烦。耶律宗真拿来一壶酒为苍萝斟上,笑道,“这是我们契丹特有的马奶酒,你尝一尝和你们中原的酒有什么不同。”
马奶酒,顾名思义,一定是奶香扑鼻的。带着酒特有的醇香,入口绵远悠长,一点也不辣喉咙。苍萝本是个好酒的人,虽然不喝白酒,但果酒花酒奶酒一向来者不拒。不知不觉竟多喝了几杯,饭还没吃完,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苍萝,苍萝。”看苍萝眯着睡眼伏在桌上,耶律宗真试探叫了两声。见她毫无察觉,口中说着“我扶你去床上。”人自己半搂了她的腰肢,将她扶了起来。
这还是耶律宗真第一次触碰她的身子。只觉得腰肢极软,身子又极轻,浑身软绵绵的好像一片云朵,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展哥哥。”将苍萝放在床上时,只听到她一声呓语。耶律宗真没有听清,忙将耳朵凑到她嘴边,这次他清楚的听到苍萝在喃喃地叫着,“展哥哥,展哥哥。”手还不安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是,药性发作了吗?耶律宗真看着抓着他衣襟的,白玉似的手臂。苍萝却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向耶律宗真。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又熟悉又陌生,剑眉,朗目……这不是展哥哥么?苍萝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渐渐向下移去,却意外的摸到一簇扎人的胡须,头脑登时清醒。
“你不是展哥哥!”苍萝一声惊呼,手也触电般的放了开去。
“展哥哥是谁?”耶律宗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犀利。
“你放开我。”苍萝挣扎着,体内却好像燃起来一团火,眼神渐渐又变得迷离,眼前这个人似乎又变成了展昭的模样,体内那团火燃烧的更旺了。她双颊红扑扑的,带着诱人的醉意。耶律宗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下。
“说,展哥哥到底是谁?”耶律宗真有些恼火,他忽然想起襄阳王说起过,中原有位有名的侠士名叫展昭,这“展哥哥”莫不是就是他?看苍萝的样子,似乎与这展哥哥有点什么似的。
“你不是展哥哥,你放开我。”苍萝再一次清醒过来,身子却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拼命挣扎。
“我若是你的展哥哥,你会怎么样?”耶律宗真终于明白了什么,眼神阴狠,“没想到你心里还另有别人,不会身子也是人家的了吧!这些我且不管了。你如今中了我的药,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过了今晚,我便封你为妃,这后位也迟早是你的。否则……”
“否则怎么样?”苍萝出身青楼,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厉害的春药若不及时进行交合,便会血液沸腾而亡的。可苍萝怎么能任凭耶律宗真轻薄,将身子给了除展昭以外的人。
“你说呢!”耶律宗真已将上衣脱去,露出精壮的上身。苍萝却一把拔下头上的金钗,指向耶律宗真。
“你现在已经半点力气也无了,还妄图想伤我吗?”耶律宗真一向和善的脸上现出一抹阴狠。
“伤不了你……”苍萝忽然凄惨惨一笑,“我却可以伤我自己。”
倒转金钗,狠狠向胸口刺去。耶律宗真惊呼一声,却也来不及阻止了。金钗尽数没入胸口,暗红的血一下子溢了出来。剧痛也让苍萝本来迷离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咬紧牙关将金钗拔出,再次狠狠刺向心窝,手却被耶律宗真死死抓住了,口中大喊,“来人,来人,快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