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比起路陆的确方便些。路陆走起来到了傍晚是一定要打尖住店的,可是在水陆。即使这样大的水,船夫也设法打了两条鲜美的大雨,在甲板上架起铁锅,不一会,鱼汤鲜美的气息便随风四处飘荡。夜里,如果顺流而下,即使不去划船,就任船这么飘着,一夜也能飘出好选。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若是晴天,倒真可以赏上一次“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只是现在,阴雨连绵,风雨飘摇,倒让她想起范仲淹那首有名的《岳阳楼记》了。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矅,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取古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呼!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公子,前面忽然来了许多小船,夜里有些看不清,火把下看小船上影影绰绰许多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一名船员忽然站位船舱门口禀报。
“来了?”云公子竟然也不确定,将身子微微探出窗外。却听“嗖嗖”两声破空之声,云公子忙将身子往回一缩,两支羽剑显显擦过脸颊,订在窗棂上。尾部因余力未消,还在微微颤动。
船舱外传来一声惨叫,云公子忙提声问,一个船员遥遥回答:“对方射了好多剑,船夫不会武功大腿被射了一箭,自己拖到仓底去了。”
“是死是活?”这船上可就这么一个船夫,若死了连个掌舵的人都没了。
“活的。腿伤了,随行的大夫去救治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让苍萝心里稍安。可紧接着便有人越上甲板的声音,刀剑碰撞声也响了起来。
云公子手执折扇嘱咐苍萝好好呆在船舱,便冲了出去。登时惨叫声传来。
对方似乎并没有来多少人,云公子出去一会便听到有人喊撤退的声音。随着砰砰砰一连串落上甲板的声音,苍萝在摇曳的火光下,看停在四周的小船陆陆续续飞速的离开。
“怎么样?”苍萝迎向回到船舱的云公子。他一身月白锦袍上沾了不少血,心里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无妨。”云公子不在意的摇摇头,自去里间换衣服去了。
“他们怎么就跑了?”苍萝奇怪,“是因为觉得打不过吗?”
“这水陆上本就有水匪,如今天灾降临,更有些趁火打劫的。这大概只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一群不成气候的,咱们要等的,可是条大鱼。”云公子已换上一身藏青长袍,更衬的他肤白若玉,王者气势也更加浓郁了。
“那我们这船上的那些船员……”苍萝疑惑,那些人可不像是些武艺高强的。
“我说过,有惊喜。”云公子冲她眨眨眼睛,竟带了一丝玩虐。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实在让人难怀疑起来。左右想想,现在的云公子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到底如何且走且看吧!
夜深了,船夫虽然伤了腿却已经包扎妥当。今夜顺流而下,也不用非得去掌舵,索性随船就这么飘着。苍萝倚在窗前,看着天空一弯新月,和着这潺潺的水声,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安宁。难怪古人都爱乘一则扁舟,看两岸风景,果然比在陆地来的自在随意。
“去睡吧!”云公子看苍萝倚在窗前发呆,轻声提醒。
“嗯。”夜的确很深了,苍萝也没多大心思,犯不着失眠。听云公子如此说,便乖乖去睡了。
“包拯的船离咱们多远了?”待苍萝走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翻进来,在云公子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显得低沉鬼魅:“有十来里的样子。也开始休息了。如果抛锚的话,明日一早还能拉开点距离。”
“离的太远可不行。”云公子一声轻笑,“告诉船夫,咱们也不走了,就地休息吧!你监视好那边,注意风吹草动。”
“是。”暗影无声无息的又翻了出去,不知道借助了什么东西,在河面上不多时便踪迹全无,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