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自古便有“鬼城”之说。起因便在平都山。据《酆都县志》和晋代葛洪《神仙传》载,汉代王方平,阴长生两名方士曾于平都山修炼成仙,道家便于此山设天师,并将其列为“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一。后来后人会“阴、王”为“阴王”,他们居所也被称为“鬼都”。唐代诗人李白也有“下笑世上士,沉魂北酆都”的诗句。
但是你觉得酆都应该就是黄泉路上步步惊魂,奈何桥上阴风惨惨,十八层地狱夜夜鬼哭,可就完全大错特错了。这里和一般的州府并没有什么差别,反正苍萝和白玉堂进城来的时候,正是傍晚。
日头西沉,红彤彤的映红了半个天空。夕阳的金辉下,波光粼粼的青石板上人来人往。路两旁的店铺正热闹着,小贩们叫卖声不绝于耳,到处飘散着饭菜和小吃的香气。
“饿了吧!”白玉堂极灵的耳朵听到苍萝腹中隐隐的肠鸣,似笑非笑地侧头望着她,“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再寻个住处。咱们初来对此处不熟,顺便向店小二打听打听情况。”
白玉堂言之有理,苍萝自然没什么异议。两人寻了一处叫“天香楼”的酒家,将马匹交给门前伺候的店小二,便举步上楼。
二人衣饰华贵且男子长相俊美,女子虽戴着斗笠看不出形容,但身形窈窕,步履轻盈,想来也必是美人。小二不敢怠慢,忙带两人进了二楼靠东的一处雅间。
“小二慢走。”白玉堂叫住为他们斟完茶转身要走的小二,笑着在桌上放下块散碎的银两,“你们这里可有上好的客房,给我们收拾两间出来。而且你们这酆都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与我们说上一说。”
此时苍萝已取下斗笠,右手举起茶碗正小口抿着茶。夕阳的余晖映着她清艳的脸庞,为她更平添十分光彩,将店小二两只眼睛都看得直了。直到白玉堂恼了,再三提醒,就差抡起拳头揍他了才回过神来。
“客官……”小二一脸尴尬,忙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陪笑道,“公子想问什么?”
“最近这城里,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苍萝不经意的问。
“不寻常的地方……”小二思索着,“城里不寻常的地方真没有,不过听来这里送菜送肉的乡下婆子说,他们平都山山里最近似乎不太平。”
“怎么不太平法?”白玉堂来了兴致,凑近问。
“这个,咱们也不知道。”小二不安地搓搓手,“听婆子说,最近山里常在半夜闹鬼。她有天到城里送菜回去晚了,亲眼看到一群穿着红衣抬着花轿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吹吹打打的往山坳里去了。她好奇就追了上去,可还没追多远,起了一阵烟雾,那些人就不见了踪影。”
听到此处白玉堂冷哼一声:“这世上哪有鬼,我看分明是装神弄鬼。”
“是是,公子您说得是。”小二忙连连附和,“您是武艺高强之人,当然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我们老百姓怕啊!况且这山里这些日子的确失踪了不少人,全是十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不害怕。”
“还有这事?”苍萝奇问,“只是乡村的姑娘丢,城里的不丢?”
“至今倒是还没听说……”小二挠挠头道。还要往下说什么,便听屋外一声断喝,“不好好出去干活,又烂嚼什么耳根子,干活去。”
“是,是。”小二忙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将碎银子拿在手里,抹布搭在肩上,向后退了几步道,“二位慢用,小的这就给您收拾房间去。”
小二走后,菜饭也陆陆续续得端了上来。苍萝思索着这山里的事是不是和展昭的失踪有关,白玉堂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将一筷子脆笋夹入她碗中安慰道,“此时不急于一时,奔波了几天都未曾好好休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何况你一个身中剧毒的姑娘家。今晚先且在这里休息一晚,咱们干粮也不多了,这一进山不知道要几日呢!明日一早我便出去置办些东西,咱们傍晚出城进山,看看他们到底装的什么神弄的什么鬼。”
事到如今,白玉堂又说的句句在理,苍萝自然无法反驳。索性已经到了这里,便也不急于这一天。想展昭、卢方、蒋平都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便等同于造反,想这些人恐怕暂时还没这个胆量与朝廷为敌。便强迫自己安下心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养好精神,说不定明日还有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