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秀女已定,在山庄又呆了两日,苍萝便嚷着要回去。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这山庄的主人—员外马强,偶尔遇到时看她的贪婪淫欲的双眼。云公子似乎也办完了事,倒痛快的答应了。
于是仆人们开始检查回转的马匹车辆,采购路上所需的食物、用品。选中的包括流翠在内的二十名秀女当然是要跟着回转京城,由云公子请来的教习嬷嬷调教一番,才能再参加宫廷的正式初选。而这教习……似乎连苍萝也要参加。宫廷的礼仪苍萝虽然还未亲身经历过,但是在现实的小说电视剧里自然是看过的,想想那些严苛的训练……苍萝不由自主心里哆嗦,也许得想办法逃脱才好。
车子摇晃了几日终于回到了久违的京城。进了城门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正是巷子里最热闹不过的时候,马车便转到了巷子的后身,从后门直接赶进了绮梦楼的后院。
刚一下车,苍萝便迎上来一位身着淡粉衣裙,有些面熟的少女。开口便脆生生叫苍萝“恩人”。
苍萝微微一怔,犹疑地问:“你可是增娇?”
“难为姑娘还记得奴婢。”增娇满脸的欣喜,帮青玉拿过从车上卸下来的包袱。
“奴婢?你从前好歹也是家里的小姐,怎么就自称上奴婢了?”苍萝不解与她并肩而行,话语里满是不解。
增娇悠悠一声叹息,话语却平和的紧:“姑娘帮增娇厚葬了父亲,又为我安置了住处,免了饥寒交迫之苦。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能跟在姑娘身边,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姑娘。”
“你这是做什么?”说话间两人已上了三楼回到晴雨阁,坐在外间桌旁看着红玉娴熟沏茶的苍萝,闻听此话很是惊讶。看她一脸诚恳的模样自然不是作假,可苍萝可真心没想把她留在这青楼一辈子。
“姑娘是嫌弃奴婢不成?”增娇急道,“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努力学的,一定会伺候好姑娘。”
“姐姐,你误会了。”苍萝亲切的叫了一声,转头问一旁整理物品的红玉,“临行前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打听清楚了?”
“自然打听清楚了。”红玉放下手中的活正色道,“常为姑娘裁制衣裳的云华阁正好缺一个绣娘,主事的芸娘愿意将手艺倾囊相授与郭姑娘,郭姑娘若用心去学,能成为下一任主事也说不定呢!”
“苍萝姑娘……”增娇听到此处,心中一阵翻涌,更是满满的感激。聪慧的她如何想不到,这是苍萝姑娘在为她谋划今后的路呢,而不是让她就这样一辈子葬身在青楼。这等大恩,让她全家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好了!”苍萝似乎看出她心思,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绝美的脸上是暖暖的笑意,“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在那里要好好的,学好了好给我做衣裳啊!”
“嗯。”增娇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拼命的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苍萝让红玉将她扶回房间休息。明天就要送她去云华阁了,以后吃住都在那里,少不了要置办些东西。又让红玉拿了银钱,趁着天还亮着赶紧将该置办的置办了,省的明日手忙脚乱。
红玉领命自去账房支取银钱。奔波了几日苍萝也着实累了,命青玉准备了热水便想沐浴睡下。可从浴桶出来刚刚换上一身轻薄的蚕丝内里,正要回卧房的苍萝在经过前厅时竟意外发现,窗前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苍萝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丫环们竟一点不知。却见他背对着苍萝似乎一心只在欣赏天空正悬着的一轮圆月。一身白衣,头戴玉冠,这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白玉堂白公子?”苍萝试探的叫了一声。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眼前的人面如冠玉,清秀无比,不是白玉堂又是谁。
“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苍萝看果真是他,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又疑惑道,“你来我这里又是为何?”
“你的伤好了?”白玉堂本是为打伤了苍萝心生愧疚才不辞而别,此时看她面色如常,精神除了略有疲态,还算不错。心里也稍稍安稳些。
“伤的事本不怪你。”苍萝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那伤因毒而发,本也真的赖不上他。“倒是你和展哥哥,原本该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却偏因为个御赐的名号闹了这么一番笑话,真不是大丈夫所为。该和解便和解吧!”
“我们早和解了。”白玉堂经苍萝这一番数落,面上竟有些微微泛红,“如今我也是朝廷的四品官职了。”
“当真?”苍萝有些惊喜,随即欣慰道,“那就好。”顿了一顿才有些羞涩地问,“展哥哥最近可好?”
“展大哥不在京城。”白玉堂的回答让苍萝惊了一惊,“他去酆都已有半月了,竟还不见回转。”
“发生什么事了?”苍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尤自强装镇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