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看到这份卷宗就明白了陆绎的打算,他是想替今夏一家翻案。
陆绎对于夭夭感到无比愧疚,说好要永不分离,可陆家深陷命案,他身为陆家长子,如何能够撒手不管?
一旦卷宗呈给了圣上,他们的未来就会变得非常不确定。
白夭夭我知道,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这是你应该做的!
陆绎可我很有可能会再次辜负你!
白夭夭你不用为我感到愧疚,我们之间早已分不清谁欠了谁多少,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说这些!
白夭夭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
白夭夭再说了,你对我们就这么没信心?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还能在一起,我就不信,还能折在这里?
陆绎算是被夭夭打败了,竟然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可他也知道,她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不过,他们确实需要勇气来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嘴上说着不着急,可第二天陆绎进宫后,夭夭还是担心得不行。
陆廷的药方经过陆绎改良以后,气色俨然恢复了不少,此刻毅然也跟着陆绎进了宫。
这毕竟是他犯下的罪孽,总不至于真的让陆绎一个人背锅。
经过严家一案,皇上也苍老了很多,此刻见陆廷来请罪,不由感叹时光流逝,竟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或许是因为人之将死,皇上没太过多责难,恩准陆廷告老还乡,还夏然清白。
只是既然有过,就不能不罚,陆绎身为陆廷之子,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陆绎自请削去官职,永不为官!
陆廷大出所料,可陆绎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答应过夭夭,此生只属于她一个人。
父子二人走在出宫的漫漫雪道上,陆廷还是不能接受陆绎的决定。
陆廷方才听皇上的口气,此事分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何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陆绎爹,做了大半辈子的官,难道您还看不破吗?再说了,孩儿在家侍奉您颐养天年不也挺好的?
陆廷你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回到陆府,二人刚下马车,就见到等在门口的夭夭。
夭夭一身素衣,执着纸伞,在风雪之中茕茕孑立。
陆绎急忙走到了她的身边。
陆绎外面这么冷,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
白夭夭我担心你,怎么待得住?
陆廷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径直进了家门。
随后,陆绎也牵着夭夭进了门。
直到圣旨下达,袁今夏等人才知道陆绎竟然做了这个决定。
可夏然能够洗清冤屈,对袁今夏等人来说,自然是万分难得之事。
没过多久,嘉靖皇帝于乾清宫去世,新帝继位,普天同庆。
开春之后,陆绎一家便迁往了杭州。
陆绎之母便生在这里,夫妻二人生前的生活也算幸福美满,能在杭州颐养天年,陆廷自然不会反对。
虽然天气回暖,但夭夭体内寒气难消,陆绎让人订做了许多上好材质且保暖的狐裘大衣,直到现在,夭夭出门必然裹着一件大衣。
这一日,陆绎说要给夭夭一个惊喜,便带着她出了门。
为了制造惊喜,他还特意将夭夭的眼睛用布条蒙上。
陆绎小心翼翼地扶着夭夭上了台阶,又下台阶。夭夭什么都看不见,却已闻到一阵阵的花香。
白夭夭你要带我去哪儿?
陆绎笑笑,却并不说话。到达目的地后,他才将夭夭眼上的布条摘下。
在看清眼前事物的那一瞬间,夭夭已激动地说不出话。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是他们曾经的家,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家。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有他们生活的痕迹。
白夭夭这里不是已经荒废了吗?
陆绎早在杭州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买下来了。
白夭夭可那个时候你分明还没有恢复记忆?
陆绎第一次到这儿来,我就觉得这里很熟悉,而且我买它的时候也只不过想送给你,留个纪念。
陆绎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装修它,直到我恢复了记忆,我就明白了。
白夭夭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开始把一切都想好了。
陆绎关于你,我总是要想的多一些,我怕你受委屈,怕你伤心!
白夭夭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你对我还好了!
陆绎那我也觉得不够!
白夭夭我觉得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陆绎既然你喜欢,那我们的婚礼就在这儿办,可好?
白夭夭嗯!
陆绎早让人在院中移植了一棵桃树,以后,夭夭想看桃花,都不必再出门。
此时又是正值桃花烂漫盛开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便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庭院中。
夭夭一想到二人成亲后,在这桃树下诗情画意的生活,便忍不住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婚期已然定下,如此佳季,正是大婚的好时候。此时的夭夭亦可以不惧寒冷,穿上美丽的婚服。
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已抵达杭州,就盼着大婚之日尽早到来,毕竟陆绎为此花费了不少心力,什么都要给夭夭最好的。
他那认真执着的态度,令夭夭都十分动容。因为只有他们知道,等这一天有多么不容易。
正巧谢霄也回到了杭州,顺道请了假来参加婚礼,也是为了来见今夏一面。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