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正吞噬着整个工厂,工厂外围满了救援人员,一根根水柱冲进火场,天上盘旋的直升机吊着水桶往下倒。
这个工厂刚刚发生了特大爆炸,声势震动了半个京都。全城的消防人员都出动了,但也拿这场大火毫无办法,只能保证火势的不再扩散。
一名身披大衣的女子呆呆的坐在消防车尾上,身上已经是脏乱不堪,衣服还有被烧灼的痕迹,显然她是经历了刚刚的那场爆炸。
她眼神呆滞,定定地望着工厂的方向,嘴还有些轻微的哆嗦,不论身边的人怎么劝说她,她都无动于衷。
几辆车从远处快速驶来,从车上下来一众男男女女,而且个个相貌不凡,身价不菲,他们快速朝女子奔来。
“安然!”一俊美男子焦急的询问着女子:“安然,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说话啊?你别吓哥。”
“小然,别怕,哥哥嫂嫂在这呢。”俊美男子的妻子赶忙去握安然的手,但发现她的手里正紧紧握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枚玉佩。
安然抬起满是灰尘的脸,迷茫地看向周围的人,脸庞如同孩童般懵懂。
一短发女子焦急的看着安然:“安然,苍黎呢?”
安然疑惑的看向短发女子。
苍黎?苍黎是谁?
苍黎………好熟悉的名字……怎么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安然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她都不认识,她又看向工厂,冲天的大火映入眼帘。她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在对她招手,好似在对她做着告别。
那个身影好熟悉,她是谁?
泪水溢满眼眶,眼前的大火越来越模糊。一瞬间天旋地转,身体向前栽去,有好多人在耳边叫喊她的名字…声音逐渐向选飘去,最后落入了黑暗。
“安然!”
“然然!”
医院高级病房中
床上的病人做着噩梦,身体不停的轻颤,额头布满了汗珠。
安然发现此时站在火海中央,火焰在不断向自己靠近,忽然一双手轻轻拉住自己,她看不清她的脸,那双手一直拉着她带她跑出了火场,在即将到达出口的时候,那个人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却一步一步走回火场。
“喂!你回来啊!你干什么去?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安然拼命的呼喊着那个人,那个人还是往火场里走去,安然急了,她不顾危险,跑上去一把拉住那个人。
“喂!你不要命了吗?”
只听那人轻轻的说了句:“快走,活下去…”
面前的人脸骤然清晰,安然瞪大了水眸:“黎…小黎!!”
彭!记忆如同如同烟花炸开在安然的脑海。
“活下去…”
“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
“听话!快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
“听我解释好吗?”
“不是我做的,信我…”
一声声,一幕幕纷至沓来地呈现在安然的脑海中,那一声声属于同一人,那一幕幕也来自同一人。
昏迷三天的安然终于苏醒了过来,她直直地看着雪白天花板,良久,她抬起手臂蒙住双眼,眼泪自眼角不住的流淌下来,晕湿了枕头。
她本来只是克制的哽咽,最后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安然的心瞬间充满了绝望和悔意,整个揪在一起,翻过来倒过去,痛苦万分。
“怎么了?!然然,然然!”
听到哭声的安城开门冲了进来,赶忙扶起她,查看她的情况。
但安然只是一味的哭泣,根本不听安城的劝说,就这样,她不吃不喝的哭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安城狠下心让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她慢慢睡着了。
“三天了,除了哭,还是哭。”顾念也就是安城的妻子担忧着看着床上的安然。
“苍黎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想要走出痛苦,不是件容易的事。”安城捧着一杯的热水,眼神注视着床上的安然。
顾念深深叹了口气,“明明看着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怎么会在那座工厂里,苍黎……真的死了吗?”
安城攥紧水杯,眼眶也红了稍许,良久叹了口气,说道:“爆炸现场已经确认找到了苍黎烧焦的血肉组织,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顾念一顿,眼神充满悲伤,虽然她和苍黎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她还对苍黎颇有好感,本来打算结识,却没想到天人永隔。
沉睡着的安然,好似听到了安城的话,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一年后。
这一天是苍家大小姐苍黎的忌日,所有认识苍黎的挚友伙伴都来祭拜,哀悼。
这一天,天空下着雾蒙蒙的小雨,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苍黎最亲的人,安然终于用一年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没有去主堂祭拜,而是撑着伞伫立在苍黎的墓旁静静地看着。
“你终于来看她了。”
安然转过身子看向身后同样撑伞的两个熟人,一个是当时质问自己的短发女子——梓萌,另一个俊美冷硬的男子,叫傅子白。
“………”
安然没有说话,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转了过去。
“你还是不肯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梓萌穿着黑色的大衣,胸前戴着白花,干练的短发因水汽有些潮湿。
三人在雨中站了很久,梓萌看着墓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最后还是没忍住自眼角掉下来一颗,又装作不在意的随手擦掉,对安然说道:“我和苍黎多年好友,我认为我有权利知道她的死因,这个世界不只有你一个在乎她的人,我,子白还有她的同生共死的伙伴挚友都在乎,我们有有知情的权利。”
安然面无表情,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缓缓开口说道:
“就算我说出来又怎样?她就能活过来吗?。”
梓萌深色一沉:“我说了,我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安然静静地道:“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像你们保证,我会自己处理苍黎的事情,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们真相,也会…”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安然转身走了出去,没有看两人一眼。
“她…在说什么?”
“显然,她的情绪中不仅仅有悲伤,还有悔意,我想,苍黎的死可能并不简单,安然想要自己查,不想让我们插手有她自己的原因。”傅子白冷静地说道。
梓萌心下有了打算,她回头看着苍黎的墓碑,说道:“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
“我们可以暗中调查,必要时帮她一把,也许我们自己就可以找到真相。”傅子白抓着她的肩安慰她道。
“只能这样了。”
梓萌粲然一笑,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拉着傅子白对着墓碑说道:“说点开心的事,小狐狸你看,我俩都正式确定关系了,你走前还是单身狗一枚,要不要哪天我烧五六个男朋友给你送去……哎呦!我忘了,五六个男朋友是不是不太够啊?那我再多烧几个好不好?嘿嘿,我会找手艺最好的扎纸人给你做几个帅帅的,但不能有我男朋友帅的男朋友。你说好不好?”
傅子白宠溺的看着梓萌,冷硬俊美地脸也柔和了许多。
画面一晃,来到山脚,安然收起伞坐进车里,遥遥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从包里拿出一枚玉佩,在手里摸索。
“黎,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我要让伤害过你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此后五年,十几个犯罪团伙接连不断地被神秘组织抓获,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国际犯罪团伙,直接被血洗灭门,死妆极其惨烈,恶劣程度震惊世界。
每逢苍黎忌日和清明,就有一位绝色美艳的少妇领着一个漂亮精致的小男孩来到苍黎的墓前。
“干妈好,小君又来看您了,您开不开心?”小男孩眨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颗小酒窝。
“你干妈肯定开心啊,她最喜欢小孩子了。”安然俯身捏了捏小男孩的脸。
“干妈,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有一个小妹妹啦,妈妈说小妹妹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爸爸可紧张了,都不让我和妈妈一起睡觉,说会伤到小妹妹,但是爸爸他自己还和妈妈睡在一起,爸爸他难道就不会伤到小妹妹了吗?君君不懂诶。君君睡觉也很乖,不会伤到小妹妹,干妈能不能帮君君劝劝妈妈,君君也想和妈妈一起睡。”
安然宠溺的看着眼前装可怜的儿子,失笑得摇了摇头。
“臭小子,你又告状呢是吧!”
不远处走来一位身材修长,容貌迤逦的男子,手上拿着一件外套,快步走到安然身边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刮了她一下鼻子:“我就停个车的功夫等不了了是吧,一转眼娘俩就没了,衣服也不披一件。”
安然将落在墓碑上的落叶拿掉,说道:“想她了,想快点来。”
小君大眼睛一转,跑去不远处折断一根狗尾巴草,插在着苍黎的墓碑前说道:“干妈!君君刚刚的请求你一定听到了吧,帮帮君君一把,如果您同意我和妈妈一起睡觉,就吹东风,如果不同意就吹西风。”
“臭小子,你就欠收拾了,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略略略!有干妈护着我,我才不怕你呢。”小君向自己爸爸吐了吐舌头。
这时一阵东风吹拂过来,狗尾巴草就网西边倒了过去。
“耶!我就知道干妈站在我这边,今晚我可以跟娘亲睡了。”小君高兴的蹦了起来
“这小子……运气怎么每次都这么好?”男人嘀嘀咕咕的。
安然看着这爷俩,又看着那根狗尾巴草,默默地笑了。
一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