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全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人,无暇顾及不知所措的唐粱。原本只是一时头脑上火,现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只想远一点,再远一点……
那曲比她想象的还要落后。手机支付几乎毫无用处,这对于唐粱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她坐在火车站生锈的铁长椅上,给方珑珑发了条消息:
分手了。
方珑珑:??什么情况,你不要冲动啊!
唐粱没再回她,独自黯然神伤。
手机接到了毛毛的电话。
“闹矛盾了?”
“嗯”
“他在我旁边呢”
“让他走吧,回去吧”
“他很爱你”
“告诉他我也是”
“那为什么?”
“跟他说爱人错过。”
毛毛那边显然在转达了这句话后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回应几句叫她冷静就挂断了电话。
唐粱继续陷入秋天,麻木地呆在原地发愣。
直到毛毛的电话再度打来:“丫头,他回北京了。他叫你早点回学校,外面不安全。”似乎想说点宽慰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好。”塞住就要喷发的泪的火山,唐粱订了回安城的票。
你还是回去了,也好,希望你早点遇见适合你的更好的般配的。
那曲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到拉萨转车,到上海再转一次车。当日下午她在拉萨转车时,看到了在出口张望的太一。那样子一看就不是在等车…要不是他长得人畜无害人见人爱,准会被当成人贩子。唐粱知道他在等自己。学坏了啊,知道诈她回来了。
双腿不由自主向太一移动,神经中枢赶紧发出信号调转方向,上了去上海的车。
火车发出时她依然能看到太一焦急地等待着。
她悄悄加回了太一微信,发了一句话:王子,别呆在女仆身边了,你会有公主的。别等了。
太一显然明白唐粱看到了自己,再抬眼望去,只剩熙熙攘攘的旅客。他赶紧发消息回去:我只要你。
再次的红色感叹号。
太一绝望了,他打电话给邦邦:“我要回北京了,一个人。”
他的小算盘其实是打好的…原本的原本,在旅游结束后他会找理由呆唐粱回北京见爸爸妈妈…然后求婚,把她攥紧。
他不敢再等下去,他生怕有一天戳破唐粱的保护罩。
结果破裂的这一天来得太早太快...
邦邦嘴笨不会安慰人,只能说:“回来吧,到爸爸怀里来。”
...滚。
太一心里的那点憋屈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第二天上午,太一疲惫地出现在北京东站。邦邦已经等候多时。多年的默契让邦邦明白这时候一个字都不能说错,于是立刻拿出可乐和早餐给太一。
太一的确又累又饿又渴。将近十二个小时的硬座他没合眼没喝水没进食,他没心情。
可是现在在熟悉的车上熟悉的搭档身边,依旧打不起精神。
打击太大了。邦邦看着憔悴的太一,秘密电联殿姐,让她推掉了两天后的音乐节。
太一需要休养,不是休息,是休整和养伤。
折腾了大半天,太一总算睡着了,不过一定不安稳,眉头紧锁,是不是发出悠长的叹息。
那一边儿唐粱也同样不好受。回到宿舍之后她一直瘫在床上,任凭方珑珑极力呼唤鼓励,一动不动。
情伤是最难治疗的伤,轻则伤身,重则伤神伤身伤脑。
千里之隔的两人,一样的绝望。
唐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些?太一知道她是乙太,也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她太多虑了?
太一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唐粱一直不知道自己识破了她的身份,他是不是该事先解释的?
九月,大学暑假结束的前夕,秋天伴着落叶在大地和人心里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