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老杨家里羊要生了,急急忙忙赶回家去,一大早上在车上火急火燎地给太一打了个电话:“娃娃,俺家羊要生崽子了!今天个是不能照应你俩嘞。”太一也乐得没人跟着整天转,欣然答应,还很有人情味儿地叮嘱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
老杨觉得这个惜字如金的男娃愿意送他这么长的一句话,差点感动到涕泪横流。
挂了电话,太一从民宿的小阳台上走回房间——去完空谷幽兰的那个晚上他俩就换了住处。资深拉萨拉漂毛毛把他们拖到了“流浪青年”大本营。
这座叫蓝莲花的民宿充满了年轻人热爱的元素:宠物,音乐和饮品。太一一眼相中了名字叫“达芬奇”的一间屋子。说叫达芬奇,房间内容和绘画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把泰勒吉他挂在墙角,双屏电脑和专业编曲键盘争先恐后抓住太一的眼球。唐粱不关心住什么房间,陪伴毛球挑选屋把她禁锢住了。几只小柴犬和小奶猫趴在她身上,反而像它们在挑主人。
纠结了半天,唐粱抱着叫“AD钙”的小柴和叫“歪歪”的暹罗猫去找太一。
AD钙....“爽歪歪”....太一听到名字满脑子都在想娃哈哈是不是这家民宿的赞助商。
小钙特别自来熟,还特别黏唐粱,湿答答的舌头把她的手舔得湿漉漉。
相对于小钙,哈哈就很文静了。缩在太一怀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太一一瞬间有了养女儿的感觉。
现在,太一看着怀里抱狗头靠猫咪的唐粱,鬼使神差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尴了个尬的,声音忘记关了。清脆的“咔嚓”声把唐粱弄醒了。太一慌忙藏起手机,问她:“睡饱了吗..”
唐粱显然对被惊醒很不满。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投掷了一瓶娃哈哈...不是,一只哈哈。
太一接住猫,笑得很欠揍。
好不容易等唐粱从被窝里爬出来,太一已经做好早餐等着她。
糌粑,入乡随俗嘛。
突然太一抬起头问唐粱:“为什么选暹罗猫?”
正在对付糌粑的唐粱下意识回答:“棉花就是暹罗猫…你去年发的微博有她照片…”
话头吞下。
“你一直都是乙太..对么..”唐粱从来没有觉得太一的眼神如此恐怖,至少在她眼里是极度恐怖。
营造的圆被戳破,一切赤裸裸展现在人面前。自己努力维持的路人人设一下被识破,唐粱有些无法接受。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知道我装有多累吗?我就是为了怕你认为我是私生饭…”
你认出我的身份没关系,你不嫌弃就行。但你不告诉我让我提心吊胆…
或者说,如果一开始就意识到你发现我是乙太,那么我根本不会选择走进你的世界。
抛出一连串发泄一样的问答,唐粱没有心情去等待太一的回答。抓起收拾好的背包,她冲了出去。
就让眼泪在西藏独有的清新空气里飙吧,庆贺自己与众不同刻骨铭心的傻。
太一看着空荡荡的椅子。
是做错什么了?的确是错了。方珑珑一直叮嘱的不要让她知道…傻丫头为数不多的保护欲全给你了还不珍惜…
他恍惚,抓起手机想要给她打个电话。
响一声..这是被屏蔽了。
发微信…红色感叹号感叹着有情人无法成眷属。
太一麻木地走出去,游荡在街巷。
你在哪?你到底在哪啊?
拐角?酒吧?书店?
太一企盼女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下子扑着抱住他。
不过是妄想而已。
匆匆的风仿佛在说明:你要找的人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另一边躲在火车站的唐粱也不好过。
心里五味杂陈。
是我太傻?还是你太傻?
普通人和明星,本该就是平行线而已。
仰头,眼泪不能当众掉下来...
开往那曲的火车即将进站。
唐粱麻木地踏上一个人的旅途。
你只剩一个人了,自己作的嘛。
到那曲不太远,三个小时后火车到站。
身旁没有了拉萨城区的高楼,那曲作为比较贫困的地方,人烟稀少。
唐粱忽然想到了在一起那天的歌曲。
某她打开云音乐软件,哼唱识曲。
您查找的歌曲可能是:告五人 《爱人错过》。
难怪你个混蛋不告诉我歌名...
这首歌节奏明明很明快啊,怎么这么丧…
走过路过没遇过,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相撞在街口。
撞到人要说对不起。
本来今天好好的。
爱人就错过,爱人就错过。
我们的相遇,本就只是一场相撞而已。我错误地撞进你的街角,现在我要离开了。
人类总是擅长为不愿接受的事情找个容易接受,哪怕假到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爱人就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