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当时都以为他疯了。奥，不，他一直都很疯，只是这次疯的更不正常而已。”约瑟夫嘟囔道，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伊索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还挺好奇那个佣兵的，毕竟是被杰克认可的猎物。但是他们好像约好一般，接连消失了。消失前杰克只和我说，他要去找他的猎物来稳定亦或是抹杀自己奇妙的感情。”

“我思索了很久那奇妙的感情是什么，竟然比恨更难以忘却？究竟这感情是他扭曲的心理表达出的但被他错误理解的赞赏，还是他，或是我不该有，也不可能拥有的情感？”

听到这，就算是伊索也明白了，约瑟夫话中的杰克，大概对那个佣兵拥有了他无法理解的“喜欢“，亦或者，“爱”？

怎么可能？至于吗？不仅是伊索这么想，那时约瑟夫恰好也是这么想的。

“我和他打赌，如果我赢了，我便可以拿到他杀死数人依旧没被警察逮到的作案手法，别看我和他合作过，但只是合作干点杀人后满足他恶趣味的事，至于杀人后他干了些什么摆脱警察，我一概不知。再次见面，他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那你输了呢？”

“输了我就去陪他，他立下这个赌约的时候就有死的欲望了，他大概希望我输了就自首然后死去吧。不过嘛这个赌约已经没有悬念了，很显然，我输了。”约瑟夫突然别过脸，凑近伊索，在他耳边轻轻的，如同情人一般呢喃，“输的原因是你啊，小卡尔。”

伊索突然一颤，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明白了赌约的内容。而约瑟夫则微微一笑，毫无心理负担地站起身来“我没有杰克那么精妙的办法可以躲过警察，他们现在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大概不久后，就会查到是我做的了吧。”约瑟夫表情十分轻松，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丝毫不像个将死之人，不过将死之人该有怎么样的表情，谁又说得清呢。

“你这是要……”

“我为了贵族的权利，为了革命的种子不再蒙生，也为了我的家人，已经做了够多，够多了，现在，我厌烦了。”说罢，约瑟夫伸长手臂，轻轻一弯，将伊索揽到了怀里。银发拂过伊索的脸颊，痒痒的，好闻的白玫瑰花香和约瑟夫过度的肢体触碰的奇妙感觉，一起袭上了伊索的大脑，伊索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渣开了，脸烫的不像话，心脏跳的比以往都快，想推开面前人却又有点舍不得？？？我在想啥呢？？？伊索有点绝望，觉得他这么多年来的“厌恶肢体接触”的病大概在他面前都喂了狗。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糟糕？

“小卡尔……”察觉到伊索并不抗拒，约瑟夫把他搂的更紧了些，“在我所剩无几的时光里，我不希望留下遗憾，所以，陪陪我，陪陪我好吗？”

伊索心中的某一块好像被触动了，看着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说话小心翼翼的青年，伊索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硬是将不久前他才说过“不会和刚见两面的人讲情”这句话忘得干干净净。

约瑟夫笑了，不同于之前的绅士微笑，这种笑纯粹很多，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发自内心想笑，仅此而已。

“谢谢你，卡尔。”他单膝跪下，牵起了伊索的手，放在唇下轻轻一吻，“那我们说好了……”

“能救赎我的神明啊……”约瑟夫小声地说道，不知是由于约瑟夫声音太小，还是由于之前的轻吻让伊索热血上涌，反正最后这句伊索并没有听见。

正当伊索还在晃神，约瑟夫已经笑着起身:“那么那名女士就拜托你了。”说罢又看了看窗外，“警察还在找我，我要先走了，如果警察来找你的话，其实把我供出去也没有关系。”

“话说小卡尔的这间屋子里有后门吗？”

“啊？有的。”伊索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起身将约瑟夫带进了储物室，里面有扇虚掩的门。

门外是个小院子，院子围墙旁边还有一扇暗门，门外是一条小巷。约瑟夫看着门外的巷子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出了小门转身看向伊索：“那，明天见咯，小卡尔～”不等伊索回应，便直接拉上了门，伊索反应过来开门查看时，他已经消失在雨雾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