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里的人们狂欢了一个晚上，不得不说，很疯狂。

明明随时都有人可能会死去，明明每个人都很害怕，却依旧因为阳光的出现而迷失自我，认为是神的暗示，认为会死去，只是因为身处于黑暗。难道被阳光照耀，被人们口中的神眷顾，就可以免于一死吗？

“在穷人的眼中啊，贵族就是那道阳光，是掌管一切命运的神。不过真的以为用一些手段和“神”有着关系就万事大吉了吗？真的，很可笑啊。你说是吧，可怜的小姐？奥……也不算可怜，因为能在死后被他化妆，是非常幸运的事呢～”约瑟夫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微微一笑，“既然穷人眼中的神是贵族，那么贵族眼中的神又会是谁呢？”

大约到早上六点，宴会才结束，清晨的到来使人们终于有了倦意，终于各回各家睡觉去了。由于这次盛宴的缘故，今天可以下午才开始工作。

大街上空无一人，和昨晚的热闹成了强烈的对比，那熟悉的屋子，这时候却默默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今天，又是阴天呢……为了这短暂的光明而举行如此盛大的宴会，来感谢神的祝福，期盼神的保佑。但是第二天又变回了阴天，所谓的神根本没有理会我们，这不是很讽刺吗。”伊索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的阴天和空空的街道，若有所思，“现在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一阵寒风吹来，将伊索的思绪打断，雨丝从天而降，淅淅沥沥的，不过一会，便成了大雨。伊索无奈地将窗关上，“看来今天的计划又要改变了。”正想往工作间走，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去休息吗？伊索诧异了。

敲门声依旧在继续。迟疑了一会，伊索慢步到门前，轻轻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你是？”

“你好，我是约瑟夫，是来请求你为一位美丽的小姐化妆的。”空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银发从门缝间隙中穿过，伊索将门拉开，首先看到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又见面了，卡尔。”约瑟夫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是与多年的老朋友谈话，而不是和面前这位只正式见过两面的入殓师。

“是你？你怎么会……”

“因为一位美丽的小姐。”约瑟夫闪身进了房间，将手中提着的行李箱横放在了地上，低声喃喃道，“我将为我之前做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伊索轻轻地把门关上，走到约瑟夫旁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打量过后，嗅了一下他身边的气味。

入殓师，一般会比其他人更加敏感，伊索便是如此。嗅了嗅，他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约瑟夫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令伊索仿佛置身在月光下的白玫瑰花丛中，但是那淡淡的铁锈味，硬生生地将伊索拉回了现实。

短暂的沉默后，伊索开口道：“尸体呢？”

“这呢。”约瑟夫打开了行李箱，将少女的尸体很不雅观地从箱子里拖出来，扔到了地上。

伊索没说话，约瑟夫刚刚的所作所为，已经应征了他的猜测。他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尸体，当他把那件和少女身上的礼服很不搭的外套脱下来时，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伊索微微皱眉。

少女的背后，是一条右肩到左腰的伤痕，深度已经看见白骨，血液已经干涸，凝结成黑乎乎的血块，整个场景很是狰狞。

“人是你杀的吧？”伊索没有抬头，冷冷地问。

“嗯。”

“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是。”

“回答得那么爽快，你不怕我告诉警方？”

“不怕。”约瑟夫再次露出浅笑，丝毫没有任何担忧之情。

抬头看向约瑟夫精致的面庞，伊索再次陷入了沉默：真是……奇怪的人。

伊索再次低下了头，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他将棺材拉了过来，将女子的尸体轻放在其中，拿来了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刷子，开始为女子整理面容。

“你……不喜欢活人吧？”听到这句话，伊索微微一怔。

约瑟夫弯下了腰，从地上牵起一缕失去生机的发丝，握在手心摩挲着，“活人很难被看懂，你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干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活，更不知道在他们纯洁的外表下，是否拥有一颗狡诈的心。比起活人，他们的尸体可美丽多了，不会思考，不会活动，保留在了人生中最纯洁美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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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他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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