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始终望着他，冷笑一声，打碎了他的胡思乱想。
林警官后来就没见面，是吧？李诗情疯子一样跟着你，非要你去自首，是吧？
林警官之前不认识，没见过？
他每说一个字，肖鹤云就越颓然一分。
林警官你们在咖啡厅到底列了什么计划？你们一直在做什么？对口供吗？
到了后来，林警官简直如同咆哮一般拍着桌子，凶猛地吼了出来。
林警官快说！！
肖鹤云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理防线已经全面崩溃。
一旁的老张却适时的递上了又一杯水，苦口婆心地劝说。
张警官小伙子，我们都是老警察了，你有没有做坏事，是不是个好人，我们还是看的出来的。也许你没有做坏事，只是知情者，但知情不报，就等同于纵容犯罪……
他将水放在肖鹤云的面前，蹲下身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张警官我知道你们当时在车上肯定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吓坏了，所以才下了车，对不对？
已经汗如雨下的肖鹤云如同被催眠一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屋里几个警官见到案件有了进展，眼神里染上了喜色。
张警官你们是不是看到有人挟持了司机？还是看到了车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犯罪分子是不是看到了你们的脸，知道了你们的身份？还是就是你们的熟人？
老张不放过肖鹤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语气却十分和缓。
张警官其实你们不必担心会有人报复你们，因为警方会隐瞒每一个重要证人的身份和隐私，也会派便衣保护你们接下来的安全，不会让你们受到犯罪分子任何的威胁……
肖鹤云慢慢地抬起头，眼镜下的双眼带着迷茫和犹豫。
张警官无论是多么匪夷所思的结果，我们都可以接受，你们可以勇敢的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说出来！
老张抓住了他的肩头，大声鼓励他。
肖鹤云无论多么匪夷所思？
张警官对！无论多么匪夷所思！
老张重重点头。
肖鹤云好，我说……
*
*
另一边问讯室里，江枫和林警官一样，播放了所有的录音。
之前的问题，无论是监控画面也好，还是警官询问的问题也好，因为只有他们下车时那一个画面，并没有别的证人，很难佐证他们的话是假的。
但现在被翻出了咖啡厅的目击者，有了人证，警方又调取了咖啡厅的监控视频，哪怕肖鹤云在路上撕毁了那张做计划的纸，并分别扔到了不同楼层的好几个垃圾桶里，也没办法让他们再自圆其说。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了说假话的“前科”，哪怕后面说的都是真话，也没办法再取信于人了。
有了咖啡厅共同商议的经历，江警官现在已经确认李诗情和肖鹤云是一伙人。和肖鹤云的恐慌与崩溃不同，李诗情很平静地接受了“警察拆穿了我们”这个事实，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李诗情果然行不通啊……
经历过警方紧迫问讯的她原本就没有肖鹤云那么乐观。
江警官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劝你这一次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别把警方当傻子。
江枫对他们受到愚弄感到愤怒，但良好的职业操守让他很好的控制住了那份怒气。
江警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诗情我所知道的真相，不会让你们满意的。你们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李诗情叹了口气。
江警官说吧。
江枫只这样回答。
自他的前辈提点他这个女人的抗压能力比那个男同伙要强时，他就再没有从李诗情的桌前离开过，整个人站得好像一座不会移动、也不会动摇的雕像。
李诗情看了他一眼，江警官也始终望着她。
李诗情事情要从我坐上45路公交车开始说起……
避开他审视的目光，李诗情低下头，回忆着一直以来发生的一切，开始娓娓道来。
a计划行不通的话，便开始执行b计划。
b计划很简单，就是和盘托出，告诉警方他们已知的所有车上的事情，让警方去寻找里面可用的线索。
于是，两间问讯室里，不一样的时间，一样的问题，有了不一样的回答。
李诗情我第一次出事的时候……
李诗情……我第五次出事时，实在是太害怕了，一分钟也不想留在车厢里，所以我随便拉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也就是肖鹤云，谎称他猥//亵我，要求下车报警……
江警官就是这一次？
江枫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诗情。
李诗情不，不是这一次。
李诗情的脸上显出了一种认命的惨痛，平静地回答。
李诗情这一次，是我第九次出事。
她看着江枫用那副“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回望她，低下头，又继续叙述她所记得的一切细节。
对面坐着的江枫听着这档狗血故事，略感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另一边，循环次数相对较少的肖鹤云已经三五句说完了自己所有循环的过程，神情再诚恳不过的恳求警察的相信。
肖鹤云……真的，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爆炸，我那时候情绪太紧绷了，只想赶快下车缓一缓，所以才拉着李诗情演戏，匆匆下车，想先找个应对的办法……
眼见着几个警官面色越来越不满，肖鹤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委屈地嘟囔着。
肖鹤云是你们说，无论多匪夷所思你们都能接受的……
等自己说完了，又用这种看精神病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张警官是够匪夷所思的……
一直像是听天书一样的老张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同事。
张警官你平时看的网络小说比较多，你怎么看？
林警官编的挺全乎的，这故事开头放网上大概有不少点击，搞不好还会红。
林警官没看出你们还有这种能耐啊？没少在咖啡厅里设计情节吧？真委屈你们了，是不是还在写了个大纲？
肖鹤云............
林警官老张，让小江找个女警，陪着隔壁的李诗情一起去验个尿验个血，还有你，你跟我去。
林警官那双眼睛一直充满疑惑和戒备，从没有放松过任何警惕。
林警官我怀疑你们磕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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