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脸

汇演过后，寒假便开始了，除了放假第一天和赵思思去解放碑吃了顿饭后，我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每天要么写作业，要么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掰着手指计算回老家过年的日子。

寒假第二周的某天，我做完作业准备休息会儿，一直没有动静的许烨忽然来了消息。

[苏虞，出来玩呀，我自己在家好无聊。]

过一会儿他又加上一句。

[凯哥也在，打牌三缺一，就差你了。]

我对打牌没什么兴趣，而且今天就没有什么心思出门，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

我按照许烨给我发的位置找到了他家楼下，单元门是开着的，我在楼下给许烨发了条微信，然后上了楼。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留着整齐的锅盖头，手里还攥了块乐高，我们两个一高一矮互相看了半天，最后他才拖沓着不合脚的拖鞋，跑进屋里大声喊道：“哥，有女生找你。”

“谁呀？”懒洋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往前探了探头，越过门口的屏风，只看见王俊凯正单手拄着头，侧着身子以极其妖娆的姿态躺在沙发上，头顶一撮头发还被扎了起来。

看见我，他连忙扔掉手里的抱枕和遥控器，坐直了身体。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看着对方，还好许烨及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看我，又看看王俊凯，笑道：“你们两个在这眉目传情呢？”

许烨边说边从旁边鞋柜里给我拿了双拖鞋。

王俊凯换成了一副看起来比较悠闲的坐姿，小男孩正靠在他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画片，王俊凯边揉小孩的头发边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苏虞要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

“你什么样苏虞早就知道了，还要什么偶像包袱，对吧苏虞？”许烨看了我一眼。

紧接着一个抱枕飞向许烨，被他灵巧地躲开了。

许烨拿出一副扑克牌，在地板上放了几个垫子，我们三个围着坐了下来。

“不是说三缺一吗，另一个人呢？”我问。

许烨边洗牌边指了指沙发上的人，“赵祺瑞，别看了，快过来。”

“哦。”小男孩关了电视，颠颠跑了过来。

我们几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打牌怎么看都像是在欺负小孩，我不确定地又问道：“你确定这么小的孩子能打牌吗？”

小男孩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姐姐，我上3年级了，已经不是小孩了。”

旁边的王俊凯“噗呲”笑出了声。

“你可别小看我弟，这小屁孩会玩的可多了。”许烨最后洗了一遍牌，手一挥把牌平摊开，“我们开始吧。”

几局下来，许烨的脸上已经被水溶笔画满了图案，小男孩坐在他怀里，边揪着他的衣领边咯咯笑，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在他脸上勾画着。

“赵祺瑞，画几下就行了啊。”已经看不清真实面貌的许烨无奈地说。

王俊凯坐在我旁边，笑得身体向后仰，他一条腿弓着，裤腿下面露出半截脚踝，他扯了扯裤腿，在边上起哄：“赵祺瑞，再给你哥多画几个。”

又玩了一局，这次换许烨在他弟的脸上画了两个对称的猪头。

轮到王俊凯的时候，许烨他弟嚷嚷着要给王俊凯画，许烨把他按住，直接把笔塞进了我手里，“别闹，让这个姐姐画。”

我拿着笔，为难地看着王俊凯，他笑得有些害羞，盈盈的眼神仿佛含着水，就这样被一双深情的眼睛盯着看，换谁都承受不住。

“看什么呢，快画啊。”许烨在一旁说。

我打开笔盖，对准他白嫩的脸，一时下不去笔。

“不要把我画得太丑哦。”王俊凯小声说了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哥，老师告诉我们男女授受不亲……”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许烨一把捂住赵祺瑞的嘴，“小孩别乱说话。”

王俊凯的视线让我有些紧张，我在他两侧脸颊匆匆画了三个撇，坐回了原处。

又玩了两局，我输了，许烨轻咳一声，把赵祺瑞按在自己怀里，夺走了他手里的笔，“这次让你小凯哥哥画。”

赵祺瑞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挣扎，表示抗议。

看到王俊凯离我越来越近，我索性闭上眼睛，只感觉他温热的呼吸一阵阵地拂过我的脸颊，脸上感觉痒痒的，不一会儿，王俊凯的声音清晰传了过来：“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睁眼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照，只见两边脸被画上了几乎完全对称的圈圈，王俊凯这是给我画了对红晕吗。

“你们两个给对方画得都太少了吧，不玩了不玩了。”许烨委屈地嚷嚷。

许烨把怀里的赵祺瑞抱走，起身进卫生间洗脸，王俊凯把扑克牌整理好装进包装盒，起身的时候顺便收走了垫子，脸上的图案让他看起来倒真像个温顺的小猫。

“你也先去洗脸吧，我最后洗。”王俊凯对我说，他把垫子放回原处后又开始收拾起来茶几上乱成一团的积木。

我们把脸洗干净后，发现已经是晚上了，没想到我们玩了这么长时间。许烨提议要出去吃饭，我们两个看了一眼王俊凯后，摇摇头打算放弃这个想法。

“没事，我请你们出去吃。”王俊凯毫不顾虑地说，他穿好外套，开始在门口蹲下来系鞋带。

“我还欠苏虞一顿小面呢。”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