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在给蔺家做事,一单便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收入。
当然,之所以还住在这里是为了躲开江家的胡搅蛮缠。
富人不爱来这种穷乡僻壤之地,破败寒酸便是一堵天然的屏障。
时年也给江家那位放了话,若是非要认回他,那就举家搬到这里住,他是不会挪动分毫的。
少年依稀记得那是自己高一下半学期的冬天,大雪纷飞,雪花覆盖住这里的脏污。
江家当家的撑着一把黑色骨伞,站在一群保镖围成的保护圈内。
他说,“阿年,跟爸爸回家吧。”
他的声音和养父的不同,温和大气,像一个欧世贵族的公爵,一举一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真好,江家能有今天都是这个男人的魄力。
时年站在四楼的楼道里,栅栏松懈,一点安全感也没有,雪水落在上面,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
冬天真冷,和人性一样。回暖之前,被冻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不差春天未到却先到的一丝阳光。
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面上没什么情绪,干裂的唇没什么血色。
他说了一句“你上来”默了便进了屋。
男人见有希望,抬步便进了单元楼。
这里真是穷酸啊,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他也融不进去,突兀的一路上引来居民们怪异的目光。
室内温度和室外温度没什么区别,冷的让人哆嗦。
时年见他上来了,轻笑一声,在他的面前用一把剪刀插进正睡在沙发上的养父胸口。
血液顺着衣襟往下滴滴答答,血腥味混着空气里的霉味,难闻至极。
时年说:“我只能有一个父亲,认你可以,那我杀了他。”
就是这样,江父吓的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被保镖扶住。
时年还提了一个要求,他不跟他们走,江家人搬过来住,愿意的话他就不怪他们了。
试问这样一个扭曲的孩子会有家长敢认回去吗?
至少江父不敢。
那天夜里,时年的亲生父亲报了警,送时年去警局喝茶。全程阴着一张脸,恶心他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后来江家不再管他,养父假死的事情被时年瞒下来。
警局那边留了案底,具体的真相甚少人知。
再后来,他正常上学下学,谣言却传的沸沸扬扬。说他杀人了,说他是因为未成年才保了下来。
时年对此不做回应,任由大家在背后或是在眼前,肆意唾弃、谩骂。
………
浴室门从外面被推开,小姑娘听到动静下意识转过头,见是萧卿然,立马羞红了脸,连忙用浴巾遮住自己。
萧卿然遮什么?老师帮你看看,不然怎么给你的裴川老师交代呀?
他靠近,停了花洒让人坐到浴缸里。
迟染可是…可是染染在洗澡啊。
萧卿然老师在浴缸里放水,你洗你的,现在方便一些。
萧卿然这么说,也这么做,浴缸里很快蓄满水,水位将将到小白兔跟前。
男人进来时拿了些东西。
萧卿然来,染染抬下手,老师给你看看小兔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