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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代表温暖的盔甲。
剩下的就是盘踞在后背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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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一过,空气就开始闷热起来,公园那边的桔梗花也没那个心情去欣赏了,只由着带热气的风打在脸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热量总能催动情绪的波动,至少祉屿是这么想的。
锦江路平时人特别多,他们的来往也匆匆忙忙,今天的锦江路人倒是稀稀拉拉的,正好合了祉屿的心意。
她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
锦江路没有尽头,祉屿却想要一直走到底,静谧的时间有很多,此时此刻剩给她的不多了。
闲逛到黄昏,祉屿沉默地站在所谓家门口,抬起手敲敲门,砰的一声巨响,是重物撞击门板的声音。
祉屿面无表情地等待着,等待着里面的女人挨完打骂之后为她开门。
半响,门把手转动,门被打开了。
一眼看到的就是有大小淤青的一张脸,上面有丝丝血液,有青紫有皱纹。
开门的女人看着祉屿,眼里还沾着湿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祉屿绕过女人走进屋子。
看着乱成一片的客厅,祉屿只停了一瞬,更不会去管坐在沙发上暴怒的男人,她自顾自的走去卧室。
“祉屿,你给老子站住!”
男人率先开口,祉屿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她转过身看着暴怒的男人,以及那个站在角落发抖的女人。
她嗤笑。
祉屿甚至都不想扯句敷衍话给男人。
见她这个态度,男人更加愤怒,他走过来一把扯住祉屿的手腕,指着她的鼻子开口骂道。
“你和你妈都是个不值钱的种。”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看清楚我是你老子!你这张脸简直跟你妈一样恶心。”
祉屿垂眸,手劲加大,一把挣脱男人的束缚,进门就反锁,丝毫不管外面男人盛怒的吼叫。
她再抬头看。
祉嫣坐在房间的一角,脸上没有表情,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甲一下一下扣着地板。
祉屿没管她。
月色比新鲜花束还要美,柔软细腻的白光轻轻地洒在室内,祉屿躺在床上,心情说不上有多么复杂,或许是习惯了。
太阳和往常一样升起,温暖的阳光准时出现在生活里,祉屿一大早就醒了,为了躲避和男人不必要的争吵。
祉嫣和她一样的想法。
她们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平时也不见几面,住宿生的好处估计就是不用每天回家了吧。
分开后祉屿走到了班级,要说给人的印象,祉屿也不知道,只是平时不见得有几个人跟她说话。
进了教室,祉屿也和平时那样趴着,反正老师习惯了,家长也不管,她也就任由自己堕落下去。
今天老师出人意料地来晚了些,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进教室就有唏嘘的声音。
女生们互相讲着悄悄话。
班主任拍拍讲台,示意所有人安静,讲了几句之后让那个男生上去。
马嘉祺“我叫马嘉祺,请多关照。”
声音温柔低沉,嘴角还挂着浅笑,自我介绍很简单,却能够让别人印象深刻,但这不包括祉屿。
她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梧桐树上的树叶,以及在上面歇脚的蝴蝶。
祉屿对这个单眼皮的帅哥不感兴趣。
直到突然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来,祉屿才偏过头扫了一眼,是那个单眼皮帅哥马嘉祺,她不知道马嘉祺为什么会坐她旁边。
马嘉祺“你好?”
马嘉祺有些局促,他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好像有些不太能和祉屿这种冷淡的同桌交流。
祉屿也愣了下,她看着为数不多的愿意主动跟她说话的那个人,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开口。
祉屿“你好。”
马嘉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笑了笑然后坐自己的事,倒是祉屿不可名状地一连看了他好几眼。
课堂时间一下就过去了,整个教室充斥着懒散的气息,祉屿从香甜的睡梦中醒过来,眼前好像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她一下子坐起来,揉揉酸软的手臂。
门外站着几个女生,她们跟在门口聊天的同学说了几句话,然后同学进来,扯着嗓子喊。
“祉屿!叫你。”
祉屿迷茫地看过去,马嘉祺也朝那里看了一眼,她慢慢悠悠地走过去,刚到门口就被女生拉走了。
马嘉祺皱眉,放下笔杆,假装不经意的向祉屿那边走,远远的看也不难看出女生之间的争执。
听不太清,马嘉祺只看到她们推搡了几下,为首的那个女生表情狰狞,似乎被惹恼了。
她们走人后祉屿整了下扯皱的校服,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马嘉祺先回到座位上,没过几分钟祉屿就回来了,坐在位子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马嘉祺先开口。
马嘉祺“怎么了?”
祉屿还是那个姿势,趴在桌面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嘉祺,瞬间无言。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扎眼的颜料修饰,瞳孔是浓墨重彩的黑色。
漂亮得紧。
祉屿“没什么。”
祉屿埋在臂弯里,声音显得闷闷的,这个回答马嘉祺也不太好意思再问下去,其实心里也有个十九八九的猜想。
马嘉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祉屿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看着他,没有避讳的意思,直白的眼神像是要把马嘉祺整个人看穿。
马嘉祺握住笔杆的手攥紧,耳朵尖上泛着可疑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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