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台,你放手!我叫你放手!」
「不!妳别放开,我拉妳上来!」
「不要!明台你放手!再不放手你也有危险!你会掉下来!」
「不…要!我要…把…妳拉上…来!」
女孩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恍恍的军刀,用力一割,绳子便断了!
人就像断线风筝般掉下去!
「明台快走!」这是女孩一边跌,一边声嘶力竭叫出来的最後一句话!
拉着的绳子忽然断了,明台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可他立即翻身起来扒出围墙,想拉住断开绳子的另一头,那还有绳子?有的只是无数的枪声,和那一跌到底,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孩…
…
明台不要!哧哧…
明台吓醒过来,他不在城头,也没有枪声,他只不过又在做同一个梦,一个不断重覆纠缠着他的恶梦,每一次醒来他的心就会痛,剧烈地绞痛…
明台喘着气,那心绞痛排山倒海地袭来,他咬着牙像之前一样忍下来,果然不一会便过了,明台像虚脱了一样躺着,他总觉得要找到梦中的女孩,他的病才会好起来。可是怎麽找?没名没姓,样子也看得不太清楚,即便他们家族很有钱也没用,根本不知从何寻起…
想着想着,他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亮了灯後第一时间冲过去察看明台…
明镜怎麽啦?做噩梦了?心又痛啦?
这个女人叫做明镜,她一定会知道明台做噩梦,因为她放了一部侦测器在明台的睡房里,只要明台发出痛苦的声响,她都会收到警报……
明镜是家族生意的决策人,最宠爱这弟弟,半年前开始,明台得了这怪病,她请尽了世界各地的名医,也无法找出他心痛的病因。
明镜握住明台冰凉的手,心痛地抺着他的一头虚汗,鼻子和眼开始红起来,她极力忍耐不哭出来,明台正想安慰他的姊姊,明楼忽然出现了,他是刚从外面回来,见明台的房间开了门亮了灯,知道他的弟弟可能又发病了!
明楼(忧心地问) 明台没事吧?
不过因为是刚从外面回来,仍然满身烟酒气,所以被病人嫌弃…
明台咳咳…大哥,你会否抽太多烟了?真怕终有一天你会变成一根烟!
明台装着一脸厌弃的模样,然後向明楼做了个鬼脸。
明楼是明镜的同胞弟弟,明台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不像明镜,把明台当成了心头肉,但也是挺宠他的。
明楼你才变成一根烟,会贫嘴便即没事,那我也回去洗洗睡了!啊…欠,大姐晚安!
明镜慢,你去书房等着,有话问你。
明镜的声音忽然变得没有高低抑扬了。
明楼姐,明天问吧?我很困了。
明楼似乎知道所为何事,他很後悔自己为了看一眼明台,自动送上来被大姐宰了!
明镜去!现在就去! (明镜摆了摆手)
明楼是。
明楼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明镜转过来像变戏法一般,声音又回复满是温柔,她拉好明台的被角说
明镜明台,你好好睡,明天就别回公司了。
明台姐,我没事啦!
明镜没事也不用回来了,好好休息。
明镜虽然是命令,但声音充满了宠溺。
明台哦。
第二天。
忽然被请病假的明台,百无聊赖地在花园晒太阳,他就趁冬日的阳光暖暖的,喝喝红酒,读读书,预备好好过一整个下午。
明台手上的书叫做「前世今生」,是一本晢学的书籍,大意都是关於因果、开始和终结,最後就是循环。他一边阅读,一边思考自己作恶梦的问题,难道是有甚麽原因?那现在到底是开始还是终结?
他忽然合上了书,因为要专注地想这个问题!这个梦是因?所以我要找那女孩,但那女孩也是因?所以我会做恶梦…
想着想着他便睡过去了!
…
「明台,我们一起走,我有些积蓄,足够我们去任何一个地方生活。」
「不行!我不做逃兵。」
「那你怎麽办?难道真的要杀你大哥吗?明台?」
「不!但是…他如果真的是汉奸…」说不下去,明台痛苦地把头埋在双手里,耳伴却仍然传来女孩的声音,近乎哭诉的声音…
明台…你真舍得?
明台…我们一起走吧?
明台…我喜欢你!
明台看了看女孩,虽然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却能清楚地看见她流下来的泪!伸出手想去抺,始终触碰不到,他被硬生生地拉走了…
耳边仍听见女孩不停吼叫,伸出了手想捉住对方,可就是一直向後退,愈退愈快…
明台…明台…
明台吓!等等…
有人捉住了明台的手
明镜做恶梦了?有没有不舒服?嗯?
明镜忧心地察看明台。
明台做梦了?对…做梦了…姐为甚麽在这里?我记得今天有重要会议的,不是吗?
明台接过明镜递来的毛巾,抺了抺额头的冷汗。
明镜不就是因为你!我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看,你果然又做恶梦,我觉得愈来愈频密了,还是见见雷医生好吗?
明台姐,我没病,我快要见到她的脸,我快要知道这女孩是谁,一定是有甚麽原因才会梦见她的。
明镜但是你这样心痛不辛苦吗?
明台也不是每次都会心痛,姐妳看,这一次就没有!
他撒谎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心痛并不剧烈罢了!
明镜唉!好吧!但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你要听我的罗?
明台嗯。
明台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