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羽走过去，给赵老太太捏了两下肩膀，笑容明媚，“奶奶，你也别生气，和这种人生气会失了涵养。”
苏宁远低垂着头，眼睑处的暗影有些明显。
“馨羽还是你懂事，那个叫璃云的，长得就很不正经。”
赵老太太眉宇间的褶皱越拧越深，“你以后和宁远离她远一点儿，别被带坏了。”
“好，听奶奶的。”赵馨羽乖巧地应了一声。
“宁远。”赵老太太的视线落在了神情愣怔的苏宁远的身上。
苏宁远下颌的轮廓紧紧地绷着，细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赵馨羽也没有发现苏宁远的不对劲，转眸问赵婉茹，“妈，张叔叔有说什么时候能够拿到LY的联系方式吗？”
提到LY大师，赵婉茹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目光微灼，看着赵馨羽笑了下。
“还不知道呢。LY大师不是普通人，Lower这个组织比LY大师更加神秘，只要是他们接手的单子从来没有失败过，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赵馨羽点了点头。
***
赵家的这栋别墅位于萧城富有盛名的别墅群。
周边景色散发着古典的韵味。
天色半暗，幽静小路两侧的路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清雅又静谧，将漫步在其中的两道人影拉得斜长。
苏思博脚步放得格外的缓，视线时不时从璃云的脸上掠过，又飞快地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璃云神色泰然，在前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苏思博脚步顿了一下，也跟着坐了下来。
“云云，你想不想上学？”
璃云抬头，对上苏思博关切的眼睛，默了一下，缓缓道：“不想。”
“为什么不想上学？”苏思博又问，语气克制又小心，温声细语的，细心地维护着璃云的自尊心。
在他心目中，璃云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一定是山村里的教育受限。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应该信守和璃云妈妈的承诺。
为什么不想上学？
璃云眨了下眼睛，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路灯的的光影，神色忽明忽暗。
早在十年前，母亲璃雅珍就知道她和常人不同。
过目不忘，智商远远优于常人。
当璃云告诉璃雅珍的时候，璃雅珍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璃雅珍希望璃云有个快乐的童年，按部就班地让璃云读到小学二年级。
直到璃云十岁那年，璃雅珍被旭尧诊断感染X++病毒，肌肉僵化，形如活死人，血液流动停缓。
每年的治疗费高达几十亿元。
璃云才开始毫不掩饰地展现自己过人的天赋。
成为国家心尖上的宠儿。
至于上学，国家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
华夏国内，叫得出名字的几个大佬，都是她的同事。
当她的老师，还没有人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跑到她眼前叫嚣。
读高中？
那就更是笑话了！
除非她智商退化成三岁孩童，否则真怕本科毕业的老师跪在讲台上哭。
璃云摇了摇头，思忖过后，冷静地看着苏思博，言简意赅地回答：“因为上学太简单了。”
……
看到这里，系统沉默了。
……
苏思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着璃云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为什么只读过小学二年级的璃云，能够如此坦然自若地说出“上、学、太、简、单”这五个字。
就算是每次考试都位列年级前五的赵馨羽，也经常被高中的深奥的知识折磨得，死去活来。
“云云，这个……高中的知识可能和你学过的小学的知识……有些不一样。”
苏思博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
语速放得很缓慢，颇有一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我知道。”璃云点头，不咸不淡地给了苏思博一个淡定的眼神儿。
双腿随意地交叠着，背倚着椅背。
非常不羁、慵懒的姿势。
“……”苏思博倏地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干干地笑了两声。
欲言又止。
只学过1+1=2的璃云，应该连高中题目上的字都认不全吧……
璃云的这个“知道”，听在苏思博的耳朵里实在是太有水分了。
媲美太平洋的海水了。
“高中的知识还是挺有趣的，比如立体几何，还有函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苏思博继续道。
璃云颔首，思考了几下，“动态几何和Smarandache函数那些问题，确实不算简单。”
苏思博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的宝贝儿女儿在说什么玩意儿，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马……搭……？
苏思博在走回别墅的一路上，一直低垂着头，思考人生。
别墅里面耀眼柔和的光溢出来，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客厅里赵老太太和赵馨羽等人谈笑风生的场面。
赵馨羽一直都是赵家人的引以为豪的对象。
璃云不被他们喜欢，苏思博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原因。
虽然璃云和赵馨羽没法比，但是苏思博也不忍心璃云的后半生这么荒废下去。
思忖了几秒钟，他还是开了腔，“云云……读私立高中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他默了几秒，想着孩子也得鼓励鼓励，又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那个什么几何和司马什么函数，你是不是从什么期刊上背下来的，记忆力很不错！”
苏思博说完，一只手还伸到半空中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一看就很敷衍，透着几分忽悠幼童的稚气。
璃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她十年前读的小学二年级。
不是只有两岁。
别墅的大门，被苏思博从外面推开。
别墅内。
赵馨羽听见声音，迈步上楼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别墅门口，对上了璃云那双情绪不明的眼睛，“姐姐，我要上去练习书法，你感兴趣吗？要不要和我一起练练？”
“练书法？”璃云笑了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薄，眸光中闪过一丝丝暗芒，眼眶中微微荡漾开涟漪。
苏思博的眼神儿亮了一下，“云云，你妹妹的书法写得不错，你想学的话，让她教教你。”
“教我书法？”璃云笑笑，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还是算了。”
赵馨羽和苏宁远上了楼。
璃云和苏思博说了一声，也不急不缓地回了房间。
Lower的单子她虽然接了，但是钱款还没有到账。
LY大师还得联系一下下单的冤大头。
璃云赚钱的热情一直很高涨，也没多耽搁，在Lower的后台飞快地敲了一个邮箱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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