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

就如宇文玥所料，皇上因他暂时失明，免去给他的差事，让他在家中好好休养，虽然如愿以偿，但他始终仍是担心，皇上已对定北侯起疑，作为一个小小的臣子，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改变什么，而且这也牵涉到青山院的存亡，如何才能两者兼顾？看来只有借助谍纸天眼的力量，在皇上行动之前，尽快找出对定北侯有利的证据来。

他的双眼本来就已好了，但为了拒绝皇上给予的任务，他必须继续装瞎下去，所以，今天当元崇和燕洵来到青山院时，他还是假装还没复明。

燕洵与他相处多年，他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送走了元崇后，他直截了当的揭穿了宇文玥的谎言：

燕洵“元崇已经走了，你就不用再装下去了。”

宇文玥没有回答。

燕洵“皇上留下了你，定必是给你特别的差事吧！怎么了？这到底是怎样的差事，令你如此抗拒接下？”

宇文玥“洵儿，记得在尚武堂的第一天与宇文怀比箭，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燕洵“我当然记得，我是说做人不可锋芒过露，否则会树大招风，招来祸患。”

宇文玥“此道理你懂，令尊又怎会不知？”

宇文玥明显话中有话：

宇文玥“若有机会好好劝劝令尊，功高盖主可不是好事。”

燕洵“我燕北向来对大魏忠心耿耿，绝无异心，父亲也一向小心行事，再说，我仍身在长安，皇上还担心什么呢？”

燕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燕洵“但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提醒。”

燕洵虽看似游戏人间，对当时大局却是时刻留意，朝廷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他当然明白燕北坐大，定会为皇上带来不安，宇文玥的提醒也不无道理，在与宇文玥一番话后，他立即回到府中，修书一封，命风眠送去给父亲。

燕洵“紧记，此事事关重大，信件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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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父亲的回信，得知燕北安然无恙后，燕洵总算松一口气，可是母亲的到来，却又令他忐忑不安。

母亲向皇太后提了请求，希望能让他回去燕北，皇太后也许了，十天后，就是他的回归之期。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母亲突然来到长安，事情肯定绝不简单，他虽舍不得宇文玥，但也知道大局为重的道理，看来，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别了。

元淳“燕洵哥哥！燕洵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啦？”

元淳的叫唤唤醒了正在沉思的他：

元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燕洵“我当然有听，淳儿在说笄礼的事嘛…”

本来是进宫探望皇太后，却被元淳拉了到花园喝酒，但他显然仍在思考回去燕北的事，元淳的话，也没有几句真的听进耳里。

元淳“我是说，笄礼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我一个人实在处理不来，燕洵哥哥，你就来帮我打点一下吧…”

燕洵“可是，我十天后便要离开长安，返回燕北了。”

元淳“什么？”

元淳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她原本理所当然的认为燕洵会一直留在长安的，这消息对她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

燕洵“我总有回去的一天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见

到她的眼睛通红了，他连忙安慰她说：“而且，回去了又不代表不能见面，我们仍会有相聚机会的…”

元淳“可是，那却要等到何时？明年？后年？”

元淳越哭越是伤心，她最爱的燕洵哥哥要离开了，没有他的日子，自己该怎样过？“不行！我不要燕洵哥哥回去！”她突然心念一动，拉住燕洵的手：

元淳“来！燕洵哥哥！跟我来！”

花园的另一角落，皇上正与燕洵的母亲白笙讨论让燕洵离开之事，他本就不愿放他回去，而白笙要留在长安，他也不好拒绝，正在思前想后，考虑如何推却时，元淳拉着燕洵来了。

元淳“父皇！燕洵哥哥要走了，儿臣不舍得他，可否让他在儿臣的笄礼后才离开？”

这话正中皇上下怀，如此漂亮借口，他又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于是便顺水推舟说道：

魏帝“就这么定了！就在笄礼之后才离开吧！”

看到母亲为难的神色，燕洵知道打乱了她的计划了。

白笙“不要紧，皇上要留你，总会有借口的。”

待皇上离开，只剩母子二人时，白笙安慰他道：

白笙“幸好，一个月后便可回去，也不用等很久。”

燕洵“这段时间孩儿会小心谨慎的，请母亲放心。”

白笙“快要离去了，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吗？”

燕洵“没有啊…没有…”

口里是否认，但羞涩的笑已说明一切。

白笙“如有的话，也邀请她一起回燕北吧！”

白笙一眼便看出儿子的心思。

燕洵只笑了笑，不置可否，是的，他心中的确有所牵挂，可是他也知道，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一起回去的。

宇文玥背负的实在太多，要他陪伴自己在燕北的天空翱翔，是绝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不禁带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