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把药水和棉签递给王俊凯后,觉得怪怪的,他两根修长的手指互相摩擦了一下。
沃日,手上全是油!药水瓶和棉签上也油滋滋的,王源有一点洁癖,他不喜欢皮肤上沾东西,特别是黏黏腻腻的酱汁,油渍就更别提了。
王俊凯接过药水之后也觉得不对劲,他看了一眼王源油乎乎的爪子,默默把药水放到了桌上,碰也不碰,他的洁癖要比王源更严重。
“有纸吗?”王源一脸纠结,问道。
“裤子口袋里……”
王源果断的用手去掏,王俊凯的裤子口袋很深,又有点紧,王源的手在里面掏了几下,也没顺利把纸巾掏出来。
突然,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王俊凯脸色一变,从脖子到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朵根。
王源顿时手足无措,被王俊凯搞得也羞耻起来。
他的爪子还在王俊凯的口袋里伸着,倒没有继续动,但一直放在那……
“别瞎摸。”王俊凯闭了闭眼忍无可忍,红着脸握住王源的手腕,把他的爪子从自己口袋里拽出来,然后自己腿伸直了一下,把纸巾掏出来。
王源小声嘟囔:“我也不知道你那玩意喜欢呆在那啊……”
王俊凯觉得,自己如果是中二漫画里的人物,那么他的脑袋上一定有一串黑线,哦对,还有脸上红色的阴影。
他掏出一张纸,然后把王源的爪子抓过来擦干净,再把自己的手擦干净,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王俊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已经习惯做这种事一样,王源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倒是来通知运动会报名的体育委员眼尖,多嘴的说了一句:“咦?你俩关系变那么好了啊。”
“……”靠。
“哎对了!你俩要不要参加运动会?源哥你不是一直跑三千米的吗,今年还跑不?”体委站在他们座位旁。
王俊凯专心的往王源脸上搽药水,旁若无人的样子,拿棉签的手指微微颤抖,下手不敢太重。
王源倒没觉得多疼,他平时打架受的伤多着呢,胳膊腿都断过几回,所以这点擦伤他也不在乎,王俊凯的力道就跟挠痒痒似的。
“跑啊,今年再抱个第一名回来!八班虽然成绩不如人家,但运动会可是王牌!”王源咧着嘴嘚瑟。
“王俊凯你跑吗?”体委问。
王俊凯擦药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把脏掉的棉签扔掉,换了一根新的棉签沾药水。
“我不会……”王俊凯垂眼。
“给他报个跳远吧,腿那么长不能白白浪费啊!”王源跟体委说。
王俊凯有些诧异的看着王源,但王源连个眼神儿都没撇给他,看着体委把王俊凯的名字写上去后,他才看向有些委屈的王俊凯。
“试试嘛,也没什么不好的。”
“……”
“你到时候害怕我就陪着你去检录处。”
“……”
“……那我到时候陪你比完赛再走。”
“好。”王俊凯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王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好像被坑了。
——
王源脸上的擦伤已经结痂开始脱落了,正是犯痒的时候,难受的就像千万只蚂蚁啃咬他的伤口一样,不挠就痒,挠了生疼。
可偏偏遇上王俊凯这个多事儿的,不让这货看到偷偷挠一下倒也还好,只要让王俊凯逮到他把手伸向伤口,就立刻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然后整节课都死盯着他,弄得王源更难受了。他偏偏是个欠儿的,越不让挠他越想挠,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王俊凯倔的跟头驴一样,啥事都能让着王源,王源估计他让王俊凯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这个傻大个也会愿意。可偏偏就是不让他挠痒痒,一开始只是扒拉他的手,后来直接啪的一声打王源手背上。
王源疼的一缩手,转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可王俊凯还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你他女良的打我干嘛!”王源揉着手朝他龇了龇牙。
“别挠了,丑。”王俊凯视线在王源结痂的地方扫了扫,越看越觉得这块痂在王源的侧脸上碍眼。
王源一听,顿时就炸毛了:“你说老子丑!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王俊凯皱了皱眉:“你一挠就会留疤,不好看。”
王源撇了撇嘴:“你觉得好不好看有屁用,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她们就不嫌弃我丑。”
......
“……我也不嫌弃。”王俊凯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小声的说。
一辆车鸣着笛呼啸而过,王源并没有听到。
王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想着,感觉他的小同桌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来,好像没那么好欺负了。
好不容易在王俊凯的监视下熬到放学,王源回到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用手狠狠的挠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嗷嗷直叫,一小块痂被他弄掉了,里面还露着没完全愈合的新肉,但那股子折磨人的痒意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
周侗提着一大袋蔬菜肉类和零食刚进家门,就看到自家儿子自虐一样的在抠自己脸上的伤口,吓得她赶紧把袋子放地上,朝王源走过去。
王源的一声妈还没叫出口,脑袋上就被周侗女士呼了一巴掌,脆生生一声响像是敲在熟透的西瓜上,倒是不疼,就是憋屈的很。
“妈你干嘛啊,在学校被打回家还得被打。”王源一脸幽怨的看着对他实施暴行的女人,他伟大的老母亲——周侗女士。
“哦哟~这伤口刚结痂就能挠嘛?你得等它长好了的呀!”他妈操着一口正宗的南方口音跟他说话。
周侗女士是个在南方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也是个温声软语讲话的人,不像王源,打小在北方长大,还带一股子东北口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周侗女士还极其护犊子,不允许别人伤害她的宝贝儿王源,也看不惯王源折腾自己。
那天王源脸上顶着个伤口回家,看的她心肝儿一颤,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王源从上初中以来,身上隔三差五的带着伤,严重的时候腿都断过,虽然他总是骗她说是摔的,不小心蹭的,被篮球砸的,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打架弄伤的。
可王源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他决定的事儿,五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每次劝王源,王源就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和王源他爸在王源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王源从小跟着她长大,所以她想给王源最好的爱,用一言一行教会王源善良,保护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受到伤害。
她刚刚敏锐的捕捉到王源说的话:“在学校被揍了?”
王源脸一黑:“跟周侗同志一个样儿,死盯着我不让我挠!挠了还揍我!”
潘婉女士满意的一笑:“嗯,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