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言几乎是吼着把这句话说完的。
虽然喂药那会还抱有一丝希望,说这人一定不是他,他就可以放心地把他送去那些仙门大派,换钱。
对,就是换钱。
他自小对妖物的气息十分敏锐,不管你气味藏的多好人形化的多妙,他一闻,是人是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初到延吉街是就闻到书春醒身上那股有忽无的海棠花香,是妖,错不了,可他总觉得,这气味怎么会如此熟悉。
甩甩脑袋,他扔去这个想法,心想,这次若带走这只妖,或许能换不少钱,还可以好好滋润一阵。
一开始的接触,他当不过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骗局,可是后来,他却觉得这妖怪傻里傻气,倒是傻得通顶。
傻的也好,好骗。
他这么想着,然后一次次想着带他换钱,一次次照顾他,救他,到现在,却也真的从换钱把他当作为知己,当作最为最好的朋友。
但这些,他更宁愿希望他就是沈晓青,而不是那个被他害了三次的子书春酲。
子书春酲,也就是之前说那位遗孤,三次通风报信,三次差点加害于他,都是他。
他甚至都忘不了曾经和他在青楼中打杂时曾说的一番话。
那时个头小小的,稚幼的脸蛋还未长开,但子书春酲几乎是遗传严雪所有的特点,长得雌雄难分,活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他握着他的手笑了。
笑得一脸悲凉。
“扶疏,我只有你一个了,以后,你别离开我,好吗?”
未回得答复,人海一片,终是乱了声音。
隔天,他偷摸着送了他支木钗,他自已刻的,手法粗糙,甚至连抛光也没做,还是个女款,不过,他还很兴奋地收了下去。
那天,是他离开山谷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像春天般温暖。
这件事他记了一辈子,去也去不掉。
而如今,他却在沈晓青的荷包里发现了这支钗子,上面了沾了点血,流入木头里了,倒沉得很。
钗子他决计不会认错的,是这个,那上是面刻的是海棠,而背面,歪歪斜斜地刻了个字
——好。
他差点就破防了。
错不了,是他。
他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妖真的是曾经个妖。
他终于明自为什么对他会如此熟悉。
客栈里的人耳尖,听到子书春酲这四个字纷纷探头,贪婪的目光简直要把他望穿。
子书春酲呆呆地望着林轻言,脸色惨白如纸,根本对后面的目光视而不见。
林轻言冷冷地扫了眼周围,掐了个诀,扔客栈里除了某个呆愣的小妖怪的所有人。
须余,所有人纷纷倒下,昏睡过去。
可以使出如此范围记忆消除术还没有任何支透样子的,灵力深厚,可见一斑。
像记忆消除这一类法术极力耗费灵力,一般道士使用定会透支而晕过去,除非…是那些高阶的除妖师或除魔师,和那仙门大派中人。
他心中警铃大作,抽出折扇架他脖子上:“你是谁?为何知道我名字。”
林轻言扳过他的折扇,顺手一收,夺了过去,扇子划了下他的手掌。
鲜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
“你这扇子,倒是利锐。我是林轻言,别多想。”他拿怕子抹了抹手,笑道。
“那你.…”未等他说完,林轻言就抢先一步:“这个?明天带你个地方,自然懂了。”
说罢,转身就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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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旧(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