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屈从

那天早上我把弟弟送到学校后，刚走到家楼下，就看到了秦阳，我忙招呼他上楼。

他环视了一下简陋的出租房，皱了一下眉，我有些局促地把他让进屋子，然后马上去给他倒水。端着水，小心翼翼地走向他，四目相对的那刻，我突然一惊，那眼神似曾相识，一个个挥之不去的镜头在我脑中再次闪过：爸爸的眼睛、被抓皱的床单、用力抽下皮带的手、纸上混合着血迹的粘稠……

茶杯里溅出来的水，把我带回到现实，我慌乱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不自觉向后退着身体。

这时秦阳站起身来逼近我，问我怎么了。

我看向他，他的脸上仍是挂着温柔的笑，像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样，可是，这笑却让我开始害怕了。

他说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看一样东西的，说着他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打开。

那是一张借款的欠条，二十万，但我看到署名的时候，我的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那里竟然写着我的名字，没错是我的名字，我自己写的名字，上面还有我按的手印，这不可能，我记得当时我写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写的。

我看向秦阳，他扬起眉，质问我是不是不想还钱。我申辩这根本是假的，可他说那是我写的名字，那是我画的押，那么这就是真的。

他说，我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还钱，第二个便是跟了他，没有第三个。

我说我要去告他，可他好像并不害怕，让我大可以去试试，如果因为欠钱不还被拘留，他可以帮我照顾弟弟。

当他提及弟弟的那一刻，我的心“咯噔”一下，被骗事小，可是这盲目的决定却有可能伤害弟弟。

最后我选择了还钱，他并不感到意外，笑着点头，说给我三天时间，然后离去。

他应该是猜到了我想要逃离的，我却不知道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设下了大网，在等待我心甘情愿地钻进去成为他的鱼肉。

当我领着弟弟走下公交车，准备随便买一张去哪里的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张脸，依旧笑得温柔。望向身旁毫不知情的弟弟，我那最后的坚持“轰然倒塌”。明明知道他在用弟弟逼我就范，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控制我最有效的手段。

外面漆黑一片，屋内却灯火通明，那灯光亮得那么刺眼。秦阳慵懒地坐卧在沙发上，笑着看着强作镇定的我。

他命令我走近他，当他的手要触及我的身体时，我向触电一般向后退去。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让我滚过去。我的心里越发抵触，反而再次向后退去。

这样的动作明显激怒了他，他“腾”地站起身来，用力拽住我的手臂，把我甩到沙发上。

恐惧让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看秦阳不耐烦地脱去敞开着的衬衫，栖身上前，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

用力撕开我的衣服。

我顾不上肩膀的痛楚，使劲地踢打，只听他一声沉闷的低吼，我摆脱了他的钳制。

我呆呆地看到他紧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半天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起身，打算离开这里。可还没走两步，便再一次被摔在沙发上。

一连几个巴掌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脑中片刻一片空白，隐约听见他的咒骂声，可当听清楚他说的话的时候，我感觉浑身发冷，仿佛被赤裸着扔进雪地里一般。他说我既然已经被自己的父亲Clan 了就不要在他这装“圣母”。他竟然知道这个，我浑身不觉颤抖起来，盯着他那让我觉得恶心的脸，那脸逐渐模糊。直到他再次压过来，我才渐渐恢复意识。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大叫着用力推开他。

跌坐在地上的他显然也是措手不及，片刻后才起身逼近紧靠沙发角的我，拽着我的头发，再次用力地打向我的脸，我看到他赤裸的胸膛深深的抓痕还渗着血，那张脸也变得狰狞可怖。

他拿起电话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告诉他到底愿不愿意，如果不情愿他便要让弟弟欣赏一下现场版……

无声的泪水不住地流淌，他指着一扇玻璃门，告诉我那是浴室，命令我里里外外冲洗干净。

花洒喷出的水是热的，却无法温暖我的身体。

跪在他的脚旁，我嘲笑自己的低贱，深吸一口气，牵起嘴角，缓缓抬头，看向这个让我不得不出卖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