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玉衡长老……”夏凫斟酌着开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把我收入你的门下?”
楚晚宁似乎是被噎了一下,有点艰难地说:“我赢了赌约,不考虑。”他转过头去,切开话题,“你刚刚为什么躲着?”
“你们师徒,我一外人不好介入。”夏凫点点头。师徒……嗯,师徒。
呸,他又在想什么啊。
“我记得长老有伤,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楚晚宁也不客气,衣诀翩翩,向红莲水榭走去。
夏凫等到完全看不见楚晚宁之后,立马绕路,前往红莲水榭。
于是楚晚宁就在到后不久又见到了这个坚持不懈的弟子。
“长老,考虑一下吧?”此人可怜兮兮地问。“我那里还有不少好东西的。”
楚晚宁颇感头疼,但背后的伤更疼。
“你不答应,我今天就跪在这里了!”夏凫不要脸地赖住,这副架势总算是有了15岁的活力和孩子气。
“那你跪吧。”楚晚宁不和他闹,只想赶紧治疗又开始复发的伤口。
他头也不回地走入水榭。
夏凫真的就跪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等待。
头顶的金色屏障不知何时已经散去,雨点又打在他身上。他只有一个想法:以前坚持买防水书包真是正确的选择。
远远的,不知何时围了一群弟子,指指点点,夏凫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
“哎哎,这不是那个叫夏凫的新弟子吗,他跪在那里干嘛?”
“不知道,估计惹长老不高兴了吧?”
“啊?这……他才刚来啊,有些规矩不懂也可以原谅吧……”
“玉衡长老的脾气你还不懂吗,他前不久还打了委托人呢!”
“唉,这个夏凫挺俊的,真是可惜了。”
夏凫听不下去,转头看向那群嘴碎的人,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走近些。
那群人左看右看,最终壮着胆子上前几步。
夏凫平淡开口:“首先,赌约是我输了,也是我不要脸,跪在这里请玉衡长老收我做弟子,其次,你们这么说长老,被他的徒弟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心里可否有点数?”
人群有窃窃私语起来,声音太嘈杂,夏凫没法分辨有谁说了什么。
夏凫道:“看什么看,还不走吗?过会若是有人来看望长老,你们恐怕……”
看望玉衡长老的还能有谁?薛蒙,墨燃,师昧,还有各个长老。这里也就只有师昧好说话一点。
有一部分弟子听见后立刻离开,不过还有人留下。
“夏师弟,别跪了,听师姐的,玉衡长老那个性子是不会收你的……”
夏凫当然知道,所以才做了一堆铺垫才来试试。
“师姐,请回吧,我有自己的坚持。”
见不少人还想说些什么,夏凫反问:“那你们为什么要劝我呢?”
人群顿时哑口无言。其实不少人都是看戏来的。
“那我们还要看你白白跪在这里吗?”又有一人解释。
夏凫垂下眼眸,噗嗤小声笑了一声,道:“你们真闲。”
“我们是在关心你!”
我关心你妈,烦死了,影响到我拜师了好吗?!
夏凫用一种接近看智障儿童的包容眼神看着剩下的人,同情似的说:“嗯嗯嗯,我太感谢你们了。”
所有人都被噎住了,嘟囔了几句,也不再自讨没趣,离开了。
红莲水榭中,楚晚宁思绪也乱糟糟的:明明自己是输的那个,现在不仅拿了赌注,不履行诺言,还被跪了很久。
复杂的心绪让他无法凝聚神思为自己治疗。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到了第二天。
夏凫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了,远处,钟声透过雨帘传来,这是认师大会前集合的声音。
夏凫无奈,深深磕了个头,用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道:“长老,我在主峰等你,还望……唉……”
淋了一夜的雨,身上又冷又湿,已经出现了感冒的前兆。
希望这个难哄的主可以收下他。
夏凫艰难地撑起自己,跪下的时间太长,双腿早已麻木,刚动一动就钻心的疼。他咬咬牙,尝试站起来,然后踉跄着顶着风雨向主峰走去。
红莲水榭中的人依旧毫无动静,只是——
夏凫又抬头看去,熟悉的感觉,依旧是那个挡雨的屏障,而且似乎还在为他治疗着腿。
他笑,转身又作揖:“多谢长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