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那天大雪，大家都已经回到了温暖的家与家人们共进晚餐，而只有林晓溪独自站在车站门口等车。

此时，有几个女孩把林晓溪撂倒在雪地上，脸埋在地上，啃了满嘴的雪泥。有人坐在林晓溪身上，还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她的脸埋在雪地里，呼吸困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厉喝：“你们放开她！”

伴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块硕大的雪球，雪球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压着林晓溪的女孩。接着，一只冰凉的手飞快的拽起林晓溪，拉着她往前跑。

公交车上，两个女孩脸蛋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喘着气。林晓溪的帽子上都是雪花，还粘了不少泥，乘客们都好奇地看着她，林晓溪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戴同款帽子，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疤痕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苏然然。

她说：“你没事吧，怎么不反抗呢？就算打不过，跑总会吧。”

林晓溪看着对方头上那顶帽子，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你......为什么要救我？”

“嘿嘿――”苏然然抓了抓帽子，脸色有些不自然，“她们应该是错把你当成了我。”

“哦，这样啊。”林晓溪的声音平静，听起来也没有生气。

虽然林晓溪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关于苏然然的事，她还是了解一些。老师们说起苏然然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班上的女生说起她则大都嗤之以鼻。听说苏然然经常逃课，还老是跟校外的一些不良少女混在一起，学校里想好好读书的女生几乎都对她退避三舍。

大约是见林晓溪没再说话，苏然然将自己的帽子扯下来，讪讪道：“嘿嘿，咱俩的审美还挺一致。”

林晓溪看着对方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忽然觉得传言也许并不尽实。

这次的乌龙事件后，林晓溪总是在放学后看到苏然然，又总是碰巧和她搭上同一辆公交车。放学后的高峰期，公交车内人挤人，苏然然却总是能找到一处相对宽松的空间。“来这里站着。”她喊林晓溪。

等林晓溪跟她紧紧靠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时候，她就开始跟林晓溪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林晓溪安静地听着。慢慢地林晓溪的话也多了。

“你头发怎么剪那么短啊？”林晓溪问。

“女生打架最喜欢抓头发了，剪短了她们就无从下手。”苏然然得意的说。

“你还是别跟她们打架了，她们人多。”林晓溪劝她。

“好，我以后就让着她们。”苏然然从善如流，然后又道，“可是躲着又不符合小爷我的性格。”

“呸，你可是个女孩子，什么小爷不小爷的。”林晓溪笑骂。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是小爷了？来，给爷笑一个！”苏然然故意轻佻地摸林晓溪下巴，两个女孩子靠在一起笑成一团。

“林晓溪，我怎么好几次看见你和苏然然在一起？”那天，早读课后，前排的一个女生忽然回头问她。

“啊？对，我和她一起坐车。”林晓溪说。

女生的表情严肃起来，善意地提醒她：“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接近你准没好心，说不定想问你借钱。”

“不会的。”林晓溪替苏然然辩解，“她没找我借钱，还救了我。”

女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傻啊？他这是在博取你的信任呢，你看，你这不就上了她的套了吗？”

林晓溪正欲辩解，走廊上有人喊她：“林晓溪有人喊她：“林晓溪，有人找你。”

走廊上，苏然然正笑嘻嘻地冲她招手。

“你怎么来了？”林晓溪问。

“你肯定还没买早点吧？这个给你。”苏然然递过来一个饭盒，“是我奶奶包的芹菜饺子，可好吃了。”

回到教室的林晓溪立刻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大家似乎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跟苏然然这样的小混混如此亲密。前排的女生说她肯定被骗了，同桌说她跟苏然然走得近成绩一定会下降。林晓溪吃着香喷喷的水饺，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向文静的她第一次跟女生们吵了起来。她口才其实很差，又势单力薄，不一会就被说的面红耳赤。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林晓溪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苏然然讲了好几个冷笑话也没能逗乐她。苏然然问她怎么了，她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