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失明,永远结束。]
风芩只剩几天时间,也失明了。
为了失明的事,她哭了好久,眼眶边都是泪痕,联想眼睛里的血丝有多少。
许是疟疾的侵蚀,让她失明。
风芩躺在石床假寐,她睡不着,夜里她做着恶梦,白日里她看不见,和夜里没有什么区别。
失明一事谁也不知道,她醒来后就没有下过石床,也没怎么睁开眼睛,因为看不见,她也未曾乐意……
伪装过度,观察仔细的榭儿都没有发现。
装过星辰大海的眼睛不在了;写过最娟秀字的双手不在了;跳过最美的舞的双腿也废了;接下来是不是残废的一生就此灰飞烟灭……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啊……
“夫人,奴婢熬了点粥,您吃点吧。”荔儿端着米粥在石床旁停下,“您好久都未进食了。”
“不饿,你们吃吧。”风芩好像在闭眼宁神。
“您不吃点怎么行?您都瘦了,”荔儿焦虑不安。
榭儿刚回来,踏进房门便听见自己妹妹的说话声。
“夫人吃点吧,也不要让奴婢们担心去了不是。”榭儿冷漠接上话。
风芩听见榭儿的声音,欣慰道,“榭儿回来了,出去可是有何事?”
“奴婢只是办点小事,夫人吃点粥吧 ,身子骨重要。”榭儿和贴心,即使平时话少,风芩也挺喜欢。
“那……荔儿喂我可好?”风芩看不见,又如何吃?
“好,奴婢自然乐意!”荔儿爽朗回答。
耳边人的笑声她风芩看不到,靠幻想也是知道的,这碗粥,吃了一会,风芩便饱了,食量真是越来越小了。
荔儿觉着主子吃了点会高兴点,可主子那眉头皱的更紧。
风芩再次险入梦里,是一片充满雾气的森林,她努力闯出去,可是跑也跑不完,她屹立在一颗大树下,大口喘气。
在梦里,她什么都看得见,她宁愿看不见,因为没有司南夜的地方,有她这双眼睛也是摆设。
“南夜……你在哪……”她自喃喃道,“我怕……”
她慢慢蹲下去,双手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她在梦里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人陪。
雾气腾腾,风芩四处张望,她想出去,谁来为她指路?
“小姑娘,你迷路了吗?本将送你回家如何?”
“好……”
风芩不经意想到了司南夜曾跟她说的。
让她心安了不少,她得找到出路。
每一条路都有不同的性质,不同的优及缺,风芩分析着现况。
是阳光!阳光的方向就是出路,风芩看向艳阳,西北高阳,她知道了。
终于出来了。
风芩不由得释怀。
其实司南夜是风芩的救赎之光吧?风芩的一生犹如就在司南夜的手掌心中,风芩跳不出去,也不想跳出去,即使此为痴情。
既得出,却险另。
海棠花,一片及其优美足以让人陷入进去的海棠,正值六月中快要七月初,海棠也是开得无比艳色。
七月就是开果实的时机,没有机会看到了。
风芩喜它,只因它有其意,乃痴情人等着她的心上人……只是未能等到。
很漂亮,风芩见过几次,九年里,海棠花几乎是风芩唯一能赏识的花儿。
每一年的盛景,她会去看。
风芩摘了一朵放在自己手中,左右观摩着花儿的模样。
三分凄凉六分寂寞一分痴情。
“这场梦,结束了。”风芩沉迷于海棠花,她知道她说的是这场本该不属于她的梦,名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