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可是迷了路?莫怕,你告诉我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司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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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城的天怕是要变了,帝阳皇驾崩了。
司南夜早知消息,他乃庆阳国所向披靡的护国将军,接下来便是过去的太子,今日的新帝继承皇位,号帝冥皇。
司南夜与这新帝有过节,恐也逃不过一劫。
天承壬戌年陆月拾叁日,帝阳皇驾崩。
天承壬戌年陆月拾伍日,新帝继位。
天承壬戌年陆月拾玖日,司南夜脱盔卸甲。
听到这个消息,司南夜已看透局,风芩自是惊谔,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是个痴了情的,打心底儿为了司南夜,何事都乐意去做。
她无怨无悔,一厢情愿罢了。
她只是爱惜他,还记得那时的司南夜温柔极了,风芩性子里的贪玩,迷了路,她急的要哭,只见路过了一位身穿朝服的男子。
司南夜从那时起,就住进了她的心里。
风芩记得,他温柔几分对她说:“小姑娘,可是迷了路?本将送你回家可好?”司南夜也就十五岁,成熟稳重得紧。
小姑娘傻里傻气的应了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司南夜,司南夜嗤笑,揉了揉她的头:“倒是个不怕被拐走的,可否告知本将你现居何处?”
无非自己的单相思,待后来再遇见他,他的位置乃是皇帝之下,太子之上。
而她本是风候侯府正室所处嫡女,到底是个爱把玩儿的,却也受宠得紧,正室丞氏离世,她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她再没有感受过温暖,遇见了司南夜,她竟动了心,她认为这不足为奇。
她娘说:“芩儿,凡心……不可动,娘会成为这样……就因为娘的笨拙……芩儿,为了你好,莫要动心……娘走了……”丞氏说完,就睡了过去,这一觉,未醒。
那时的风芩因丧母之悲,她脱去了八岁该有的稚嫩,眸子再没了那光泽,黯然失色。
她的母亲躺在常年积水的破屋中,尽是这样,尽是没了血色。
丞氏的优雅还是尽显。她曾是皇上所青睐的女人,却执着嫁给一个寒士,那寒士是风卜逸,皇上亲自旨了这婚姻。
丞氏一生的孤傲,已逝。
帝阳一生的痴情,已去。
此事古往今来都没有人知晓。
风芩咳嗽严重几分,看来她必须加快行动,孤身一人这如何是好?
风芩打发了榭儿去找无风,有些事,必交代清楚,她捏紧绣帕,手经不住打战,病气越发控制不住,索性那些药物才有所把持。
这种痛,痛了六年,也没有司南夜的一纸休书痛。
这休书她已写好,待他同意,他们就……散了。
无风并不是好找之辈,谢儿没点功夫就找不到他身在何处。
“属下参见夫人。”无风单膝跪地双拳抱住禀道,眉间的剑利恍若司南夜,许是跟主久了。
“无侍卫还快请起,我此番找你来,有事商议。”风芩没有自称“本夫人”而是“我”,她低调的像一个奴。
“夫人可直说。”无风波澜起伏,他断定了与娴翎有关系。
风芩荔儿和谢儿退了出去,这才放心询问无风:“无侍卫,你真真不喜三公主么?”
后者沉默不语,他不知如何回答,风芩接着又问,语言里夹带着凉意:“那无侍卫,若三公主远嫁,你何滋味?”
无风终注意了远嫁二字。
“无风,我不与你唱腔,如今形式有变,知你是个衷心的,我不多说,娴翎她……联姻了。”
话毕,无风猛的抬起头,他随即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