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公子又红了耳根,甚是好玩。但也不忘拒绝我:
严浩翔大夫说忌辛辣油腻
这倒也在我意料之中。我耷拉下了脑袋,小严公子大概是想我有些失望,起身给我抻了抻被角,道:
严浩翔我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给你送来,你……好生养病。有事可以叫小冬知会我。
说时,一个清秀白净,丫鬟装扮的姑娘走到我床跟前,躬了躬身:
小冬少夫人。
我对这个称呼感到别扭,偷偷瞧了眼小严公子,他的颜色早已恢复正常,此时正看着红木榻上的鸳鸯雕花不知在思量什么,注意俨然没放在这边。我才朝那个名叫小冬的丫鬟点了点头:
我嗯。
病间,小冬每日在我身旁悉心照料我的饮食起居,我挑了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去给严大人,即我的公公请茶。严大人虽不苟言笑,一举一动皆威正之风,但被小冬告知我风寒刚有好转就来请茶时,嘱咐我好好养病,并托人送来了祛湿止咳的枇杷。
小严公子公事繁忙,每日早出晚归,他还以公务繁多,我安心养病为由搬到了书房就寝,我也乐得清闲自在,心中自然知晓 他不过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皇上有意让小严公子进宫当差,朝堂中明争暗斗不断,新旧势力更迭,本着君子先成家后立业,新婚后的小严公子忙着交接事务,奔波于宫与府之间,却仍不忘在百忙之中探望,关拂我几句,也真真尽了为夫的责分。
闷了好些时日,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整天在府中闲逛,有时连小冬也不知道我具体的去向。不过我认路,几次乱溜达又安然无恙地原路返回后,小冬才安心放我行动。几趟转悠下来,我差不多摸清了府中的线路。
我病初愈,小冬说还不宜吃太多油水,出嫁以来,让素日无辣不欢的我戒了将近一月的咸辣荤油。这天晚上的膳食一如既往的清淡,趁小冬离开的空子,我悄悄溜进了膳房,准备“觅食”。
我轻手轻脚地关了膳房的门。点上灯烛,生好火,准备给自己下碗辣椒打卤面。刚切好辣椒,便与刚开门而入的小严公子四目相对。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立马转身。
偷溜进厨房开小灶被当场抓包,我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小严公子来膳房干嘛?
我但愿是自己的幻觉,揉了揉眼睛,听见小严公子喊:
严浩翔瑜夕?
我啊?嗯,嗯。
我胡乱答应着。
再睁眼……再睁眼,我的泪水溢满眼眶。糟糕,手上切辣椒时沾上了辣椒水没洗……
眼睛中传来辛辣的痛感又逼迫我不断流下眼泪。
小严公子不知状况,一边用袖口无措地给我擦着眼泪,一边慌忙安慰我:
严浩翔别哭……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我呜呜哭着,挣脱他的手臂,想找处水源冲洗。
我辣椒水,沾眼睛里了。
为了让他放心,我回答他。
他把我领到膳房墙角的水缸处,一手牵着我一手用沾水的湿手帕给我擦拭着眼睛。
我眨巴眨巴眼,火辣辣的痛感总算消失了,但仍不太舒服,睁开后反而有疲倦的疼。我刚想伸手揉,小严公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声音急促温和:
严浩翔别揉。
我皱眉,他看了我几刻,把唇凑到我眼睛旁,对红肿的眼睛轻轻吹着气。这是我十几年以来第一次与男子靠这样近。小严公子近看更是惊为天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正与我的视线相撞。我感觉到我们彼此的鼻息正缠绕在一起。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即使知道如今对面是我的夫君,我仍觉得别扭和紧张。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不知所起的,“砰砰”的心跳声。
严浩翔现在感觉如何?
小严公子沙哑的声音先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我回过神,发现他已经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没,没事了。
我眨眨眼睛,答。心却好像还被吊在嗓子眼。
小严公子环视膳房,带着笑意:
严浩翔是晚膳不合胃口?
承认是,在小严公子的府上,的确不太合适。但否认的话,又找不出什么理由解释我为何会此时出现在这里。
我冥思苦想,在大脑里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原因时,小严公子正处理我准备好的食材。我一时不解,他边忙活边说:
严浩翔我会跟小冬说的。
我啊?
我反应过来,急忙阻止:
我能不能别告诉她……她知道我趁她不在乱跑会教育我的。
小严公子笑得灿烂:
严浩翔也是 她比你年长两岁,你怕她情有可原。
看我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小严公子
不忍再逗我,于是道:
严浩翔我说的是告诉她,以后你想吃什么吩咐厨子就行了,既已痊愈,那晚膳就一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