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这便是我的名字。你呢,奇怪的菲林族。你叫什么名字?”
一位拿着锤子的阿斯兰族小姐此刻正把一只长着白色尾巴的菲林族逼在一处废弃庭园的角落。
“我吗?你可以叫我银灰。”
“哦,那便是你的名字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哈哈哈,我可不喜欢那些耍小聪明的男人。”
那位名叫维娜的阿斯兰族少女,用看起来完全不应该属于一名女孩子的力量抡起了手中的那柄沉重的锤子。
“不过,我相信你了不是坏人。”维娜又看起来一脸真诚的对面前的菲林族说道。
“哦,为什么?”名叫银灰的男人问道。
一抹谈不上粗俗但也说不上高雅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唇边。
“没有为什么,直觉罢了。”
“哈,那你可真是一位有趣的人。”
“你也一样。”
二人的谈话到这里便突然中断了。
此刻正值盛夏,年旧失修的庭园里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夏季的花草。在不久前,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这里经历过一场短暂的落雨。此时,雨水早已经停了,月亮也拨开了层层云雾探出了头。不过每一片草叶上却依旧还逗留着些许露珠,在月光的映射下,每一滴露珠中都饱含着一轮明月,闪亮晶莹。
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飞舞在杂草野花之中,若隐若现的微光让人难以分辨,那到底是露珠在闪亮还是萤火虫在闪亮。
在如此美好的夜晚,维娜和银灰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有所约定,而只是偶然罢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在今天的早些时候,从外头回来的格拉斯哥帮的二把手因陀罗带回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在伦迪尼姆街道北边的荒山上有一个奇怪的破旧庭园,哪里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住了。哪里说不定是之前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宅邸。
在如今这个年代,家道没落的大户人家数不胜数。
这对于刚刚来到伦迪尼姆的格拉斯哥帮来说,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毕竟寻找到一个好的庇护所对于任何一个初来乍到的帮派来说都是一个迫在眉睫,亟待解决的问题。
事情就是这样,得到了这个极其重要的消息以后,格拉斯哥帮的首领,也就是维娜便出发了。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人比她更早一步地到了。那便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名奇怪的菲林族,自称银灰的男人。
虽然维娜很想问明白这名奇怪的男人的来历和目的,不过此刻的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明明刚才还在和自己谈话的菲林族突然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表情,拉起她的手便向院子外跑去。
“哼,哼,哼。”
喘着大气的维娜被银灰拉着躲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樟树的底下。
明亮的月辉下树影婆娑,维娜和银灰侧身藏匿于树影之中,与周围的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 完全看不清人在何处。
不远处,便是刚才二人停留在其中的破旧庭园。点缀着繁星的夜空宛如毛毯一样披在了院子的上头,月亮悬挂其中,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在银灰与维娜的头顶,古樟树的叶子被微风绕弄地沙沙作响。
“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维娜小声地问道。
看银灰一副紧张的神情,维娜便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嘘,不要说话。”银灰悄然伸出了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抵在维娜的唇上,并将她拉往了自己的身侧,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用心听。”
维娜被这么一弄顿时浑身僵硬,静诺寒蝉。同时,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毫无阻碍地滑入了她的耳朵。
那声音缓缓从夜色中流出,好似不远处的庭园便是源头。美妙的音乐充盈在大气中,似乎连原本包裹于四周的月光都开始变得微微震颤,如池水一般溅起声响。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原本被银灰环抱着,浑身僵硬的维娜,渐渐不再紧张,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这,,真是太棒了!”
维娜抬着头低声在银灰的耳边说道。虽说是低声细语,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其中的赞叹之情。
那如同在空气漂浮的细线一般的音乐,与天上倾泻而下的月光交织在了一起,变得如同光彩夺目的丝绸一般,时而绵延生长,时而摇曳生姿。
维娜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都快被这乐声融化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好听,为什么会这么好听,世间这么还有这么好听的音乐啊。”维娜忍不住颤抖着说道。
“这是笛子的发出的声音,吹奏他的人想必也是一名举世无双的高人吧。”银灰压低的声音中满溢着欣喜。
“笛子?”
“我在我的故乡有幸见过一次,是一种很神奇的乐器。”
“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悦耳的声音。”
黑暗中,银灰并没有发现维娜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突然间,那婉转悠扬的笛声如同七彩巨龙一般从地上腾飞而起,升入云端,与月并肩。随后,又随风直下,渗染入地。以庭园为中心,那声音于天地之间四散开来,最后缓缓消失于微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