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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们只是……

张起灵等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前一天,他们还在说吴邪的寿命还有一个月,虽然短,但是他们还有机会,谁知当夜吴邪就高烧起来,整个人陷入昏迷中。

吴老狗给吴邪把了脉,脉象依旧平稳,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叹息的摇摇头,整个人都老了很多。

张起灵坐在桌边一直握着吴邪的手,过一会儿便更换一次帕子,再过一会儿给吴邪擦一次身,对于吴老狗的愁眉,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觉得这样能让吴邪舒服一些。

“小邪。”本来在第三日到达的吴家人,听到吴老狗派去的人传的话,知道自家的宝贝疙瘩出了事情,连夜赶路而来,一进主院大门,吴家老太太在吴母的搀扶下,快步而来。

“父亲。”吴二白心里虽然着急,可见到自家的父亲还是站住了脚。

吴老狗看了自己三个儿子,一个儿媳一眼,叹了一口气,让开路道:“进去看看吧。”

吴二白急忙进去,先给吴邪瞧了,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都看不出来。

“爷爷,父亲,二叔,三叔。”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起灵却突然开了口,“如若……请你们照顾君珏和九门楼。”

“说什么呢。”几个人还没有说话,吴家老太太先打断了张起灵的话,“万一小邪……你也要好好活着,君珏才刚出生,不能没有父亲,你是门主,九门楼是你的责任。”

吴家老太太这话直接说到了吴家所有人的心里,吴家当家人也许还有私心,毕竟吴邪怎么说都是吴家的子嗣,本就是男子不受人所待见,万一要是……结果门主跟着殉情,这九门楼怕是容不下吴家了。

可吴家老太太心里却没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她是真心疼刚出生的曾孙孙,自家孙子要是没福,不能再拉上一个,这样她那刚出生的曾孙孙岂不是太可怜了。

张起灵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吴邪。

“我能救他。”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跑进来,胖子在后面追的气喘呼呼:“云彩,你慢点。”

云彩的话,令屋里的人全部都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张起灵也转头去看她。

吴老狗自然是知道这个姑娘的,也知道这个姑娘与门主的渊源,不是他不相信对方,只是毕竟这姑娘对门主有着私情,现在救的是门主的妻子,难免要慎重一些。

“小姑娘家家,怎么开口就说大话。”吴三省本就为吴邪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论吴家谁与吴邪的关系最好,自是这位三叔,从小就带着他,对吴邪的疼爱一点都不逊色与吴邪的亲生父亲吴一穷。

“我能救他,我看见他的肚子时候,我就知道他生产完活不过一个月,虽然时间过了,他也熬到了极限,我跟你们出来,其实也是为了他。”云彩看着张起灵很认真的说道。

一旁的胖子听见自己的好兄弟有救,开心的要死。

只是吴家老太太皱皱眉,最后还是道:“你有什么要求?”

听到吴家老太太的话,云彩有点惊慌,连忙摆手道:“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救他。”

“姑娘,别说我们不相信你,你救过门主,是门主的恩人,但是一个月前你就知道我孙儿命危,你却什么都没有说,现下已经命悬一线,你来说,姑娘,老朽实在信不过你。”一边的吴老狗也开口说话,吴邪虽然危在旦夕,他们却不能去冒险。

“小哥,你让云彩妹子试一试吧,小天真再耽误下去,怕就晚了。”胖子站在云彩后面,很是焦急,他相信云彩不是个坏人,也理解吴家人的做法,可什么都没有小天真的命重要。

张起灵一手紧紧握住吴邪的手,眼神却在打量着云彩,最后只是站起身子离开床边:“他活,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吴家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被吴老狗看了一眼,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几人让开路,让云彩过去。

云彩从小腰包里拿出一个小竹罐,问旁边伺候的丫鬟要了一碗水,将小竹罐里面的东西倒入水中,待化尽,很快,碗里的水变成了红色,似血一般:“喂一半给他喝下。”

张起灵走过去坐到床边,将吴邪扶起来,将半碗水喂进吴邪的嘴里,好在吴邪还能自主吞咽,这水喂的还是很顺利。

只是这水喝下去没一会儿,吴邪开始痛苦的挣扎,力气大的连张起灵都差一点抱不住:“吴邪,吴邪。”

“快,让他吐出来,让他吐出来。”云彩将一个水盆放到床边。

起灵将吴邪抱起来,俯到床边,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吴邪,吐出来。”

“不行,门主,这样小邪吐不出来。”吴家一行人在一边看着也着急,见吴邪不断挣扎,却没有吐的迹象,很是着急。

张起灵想了一下,一把将吴邪搂起来,伸手撬开吴邪的嘴巴,一手抠进吴邪的喉咙,只听吴邪哇的一声,呕吐出来,吐进云彩摆的水盆里。

等他吐完,云彩立马往水盆里扔了一颗药丸,水盆里的东西顿时蠕动起来,很小,白色的,像蚕一样的小虫子。

云彩检查了吴邪的身子,又将剩下半碗水喂给吴邪,见他没有不适的反应便道:“好了,他没事了,不过毕竟元气大伤,不过人要是醒了,就没事了。”

“这是什么?”吴老狗看着那盆里的东西,心里似乎有些明白是什么东西,但是不敢确定。

云彩一边将东西收起来,一边道:“这是孕子蛊,用伴生草催醒的,能令男子诞下孩子,却是一命换一命的玩样,不过用雪莲驱出来,拿烈酒一浇,他们便死了。”云彩又拿出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的是烈酒,直接倒入水盆中,水盆里的东西直接溶解掉。

“你的要求。”张起灵伸手去摸吴邪的身子,虽然还有些烫,但比刚才好多了,吴邪整个人也安稳下来,心里便放松了不少。

云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东西收起来,转头去看张起灵:“我并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在替我大师姐赎罪而已,师父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大师姐,交代我一定要看顾好她。”

张起灵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还在昏睡的吴邪身上,问对方有什么要求,完全是看在她救了吴邪的份上,既然对方没有要求,他自是不会在关注其他。

“你的大师姐是?”吴老狗见吴邪没事,心里也放松下来不少。

云彩将东西收拾好,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那个男人,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用温柔眼神看着她的胖子,心里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这个人才是自己的良人不是?

“我师姐是魔教的左护法。”云彩没有多解释什么,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出门。

后来,吴邪醒了,听自己的小厮王盟说了这事情,他只是笑道:“是一个心里通透的姑娘,胖子好福气。”

吴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天亮便是他家包子吴君珏的满月宴,因为云彩说吴邪今夜就会醒来,所以张起灵也没有让人取消君珏包子的满月宴。

“水。”吴邪醒来第一个感觉便是口好渴,想喝水,只是浑身无力,连翻身都困难,何况起身喝水,只能喃喃的说话,声音很轻,要不是张起灵内力好,又一直守着,怕是听不到这微弱的一声。

他惊喜的抬起头看向吴邪,见人已经睁开眼,正看着他,他心里欣喜,却没有忘记吴邪刚刚喊水的事情,立马起身倒了水,喂吴邪喝下。

干渴的嗓子得到湿润,瞧着张起灵有些憔悴的脸,便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一天一夜,还好你没事。”张起灵让吴邪靠在自己的身上,“来人。”

一直守在外面的王盟推开房门走进来,见吴邪醒了,突然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丫头端着东西回来了。

“公子,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有进食了。”由于吴邪随时会醒,张起灵早就让人熬着小米粥,只等吴邪醒来,便能食用。

吴邪浑身没有力气,只能看张起灵接过小碗米粥,一勺勺的喂着他,一碗小米粥下去,吴邪也没有那么饿,等一下还要睡,张起灵也不打算给他吃第二碗。

扶着吴邪躺下来:“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吴邪点点头,挪动一下身子,示意张起灵躺下来休息。

“我先洗漱一下。”说着,便起身叫热水进来,洗了身子,这才在吴邪的身边躺下来。

“小哥,君珏还好么?”吴邪没有问是谁救了自己,自己怎么好了,而是问了他们的孩子君珏,毕竟他是中了毒才有了君珏的,之后自己又因为这个毒差点丧命,自然怕这药物对君珏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没事,他很好。”张起灵伸手将吴邪搂在怀里,手紧紧的环住吴邪的腰身,深怕自己一松手,这人就不见了。

吴邪哪里不知道这人的想法,主动的往对方的怀中依了依:“小哥,我没事了。”

“嗯。”张起灵应声,手上却一点都不放松。

吴邪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真把这个男人吓坏了,他们从相遇到相识到相知最后的相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这一次算是最大的波澜了,难怪他会这样子。

吴邪不再说什么,只是挪动身子越发的紧贴张起灵,双手抱住张起灵的腰身,让他知道自己还在,自己很好。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着,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个人更重要,他爱他,他爱他,一生相守,一世相安足以。

“小天真,胖爷来看你了。”这一日,九门楼上上下下都在为他们少主的满月宴做最后的准备。

至于大病初愈的吴邪,现在在住院里,抱着裹着红色襁褓的君珏晒太阳,逗他玩,完全不被外面的热闹所打扰,所以胖子带着云彩来的时候,看到便是丫鬟奶娘站了一院子,院子最好看的那棵树下放着椅子和矮桌,上面摆着糕点、清茶,而吴邪坐在椅子上正在跟小包子说话。

吴邪听见胖子的声音,抬起头,看见胖子拉着云彩的手,有些心情不言而明,于是他笑道:“你们来了啊。”

“君珏,记得你胖叔叔我吗?”胖子没有回答吴邪的话,而是低头逗弄着小包子。

小包子很给面子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萌的胖子直接从吴邪的怀中接过小包子抱起来,眼里满是喜爱。

吴邪看着胖子这样子,笑着对他道:“你也快些吧,生个自己的娃,天天给你抱。”

胖子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他身边一脸好奇看着小包子的云彩,咧嘴一笑道:“快了快了。”

“云彩姑娘,谢谢你。”吴邪转头看着云彩道谢。

云彩摆摆手道:“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不用你道谢。”

“终究还是要谢谢的。”吴邪态度十分温和,他知道云彩对小哥有意思的时候,他没有放在心上过,也没有对云彩有什么敌意,他相信小哥,也相信那个淳朴渔村的姑娘并没有坏心思。

云彩不仅仅救了小哥的命,还救了他的命,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小哥,云彩的恩,无以回报,但是他不会拿小哥去回报,而这个姑娘也没有让他看走眼,她很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也很明白谁才是她的良人。

“好了,好了,谢什么谢,我媳妇救我兄弟,天经地义,你要是真要谢,记得来喝我们喜酒就行了。”胖子见两人这样子,插话打诨道。

云彩已经答应他了,等满月宴完,他们就回那小渔村去,然后拜堂成亲,胖子也不打算做赏金猎人了,他要去那小渔村当一个渔翁,陪着他家小渔婆云彩姑娘,甜甜蜜蜜过一辈子。

吴邪听他这么说,知道两个人已经决定成婚了,神色也不由的开心起来:“好兄弟,我和小哥带着君珏一定去,你记得给我发喜帖才是。”

“好。”两人相对一笑,兄弟情义全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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