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邹琦所说的那样,次日他来欢雪渡下聘。虽然鸨母有些许不舍得如此名声大噪的姑娘被赎了去,还好邹琦给的银两还算让鸨母满意,于是也应下了这门亲。
早上提的亲,下午便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入夜后就让樱娘好好沐浴,然后睡个美容觉,明日起早梳妆,美美地出嫁。
“我说你们也太猴急了,我也就来了大半年还不到的时候,就急着把我赶出欢雪渡了吗?”樱娘在浴桶里沐浴,一个侍女添水,一个侍女给她擦身,不知是水汽蒸腾的缘故还是樱娘自己害羞,脸始终红红的。
“姑娘前些日子还在抱怨欢雪渡无聊,想离开呢,怎么这会又舍不得咱们欢雪渡了呢?”添水的侍女一直是给樱娘梳头的,两人关系要好,闺房私语也不少,自然形同姐妹一般打趣。
“那还不是因为遇上了邹公子,然后爱上了他呀哈哈哈!”擦身的侍女也是一样,三人的关系向来很好。
樱娘被说中心思,用手上的水洒在两个侍女脸上玩笑:“你们两个,敢打趣欢雪渡的花魁,看我不收拾你们!”
其实樱娘心里早已沦陷,但始终不肯承认,坚决给自己洗脑说,只是作为旧识,帮自己脱离贱籍,让自己能普通的生活而已罢了。
如此,少女们之间的嬉笑打闹为樱娘为人妇前的少女生活画上了句号。从此,她将与寻常百姓无异,做个贤妇,安稳一生。
飏州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烟雨,风流无限使得欢雪渡嫁人这件事也不觉着多么奇怪,众人都为之祝贺,也乐意接受福气沾染,欢欣又鼓舞。
大红喜轿载着佳人,红花胸前的青年面色掩不住的喜意,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原本还下着小雨的天,也为这对新人散去云雾,彩光普照。
对樱娘来说,欢雪渡的日子虽说风光无限,愉悦至极,但身后的孤独无人诉说,那些人,都只是为自己寻欢作乐,没有把自己当做平常人来看待,知己知音,都只不过是行孟浪之事的借口。而邹琦,闯进了她的心房,虽短短几次见面言语,却能一下读懂她的心思,给她尊重,甚至为她赎了身,为他妻,或许真能过好这一生。
直至洞房前,樱娘一直都在思索这些天与邹琦发生的种种,和对他的感情。最后她发现,自己已忘了他是齐舟,只记得他是邹琦,是与她将要携手一生的邹琦。
红烛还在摇晃,新婚夜已临。
邹琦喝得大醉,但还为樱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脚步声不稳,但却略显焦急。开门声,关门声,酒杯声,喘息声。
四目相视,便是一眼万年。
“从前是我失了遇见你的时机,还好如今,你能留在我身旁。”邹琦将樱娘压在身下,低沉着声音对身下之人表白。
被酒气充斥着口鼻的樱娘眼神也开始涣散,双手轻轻搭着邹琦的脖颈温吐香言:“此亦吾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