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通身粉白的女人,可却是良家妇女的打扮,只是在这玉红楼里,气场不凡,鸨母花魁都恭敬地向她行了礼。
“樱娘小姐。”鸨母花魁齐齐招呼。
“我已从良,唤我邹夫人吧。”女人态度也不冷,很自然的在正中位置坐下,整了整宽大的袖口,望着安静站在一侧的莲心,继续之前的话题,“想必是你在打听姜家小姐吧,过来坐下聊。”
莲心顺从地在女人身边的位置坐下:“邹夫人安好,苍苍姐姐托小女子莲心给您送来她亲手缝制的衣裙和写与您的书信。”然后将手上的物件都轻放在桌上恭敬地呈与邹夫人。
邹夫人也不再询问莲心为何知晓这些东西一定是予她的,因为信封“琉瑛启”很明显是苍苍的簪花小楷,娟秀优美。
“在悬林镇,苍苍姐姐还不知琉瑛姐姐已然从良,还好今日来玉红楼没有扑空,还是让小女子遇到了您,我想定是苍苍小姐极为思念您,才让我很快的遇到了您,将她的这份念,带来给您。”莲心继续解释道。
信中内容自然也交代了苍苍已逝,琉瑛也人之常情的热了眼眶,鼻头泛酸。
衣裙是粉白渐变广袖舞裙,领口绣了一圈细小的深粉樱花,整体曼妙飘逸,花意生香。
琉瑛把闲杂之人都唤出去了之后,用力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起身一边往屏风后走,一边和莲心说道:“妹妹稍等一会,我换好舞裙给你舞一曲瞧瞧。”
苍苍的手艺从未出错,即使多时不见,这套粉白舞裙穿在琉瑛身上依然是十分合身。随着琉瑛的翩然起舞,仿佛是给这条舞裙注入了灵魂,粉色白色随着舞蹈起起伏伏,使人似乎置身于仙境花院,仿若有花瓣从天而降,有芳香钻入口鼻。
“姐姐果然曾为玉红花魁首,名不虚传,好看极了!”莲心也看得十分开心,这在悬林镇,可是见不到的。
“哈哈,曾经是很风光,现在的日子,却是我觉着更为幸福的。”琉瑛跳的也很开心,拉着莲心还想一起舞。莲心也不抗拒,虽说不会舞蹈,但也很欢愉地一起跳了起来,不为动作多么优美,只为欢喜。
“那,姐姐与那位邹先生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的呢?”莲心不再顾及礼仪,跳舞已经使她完全放松了下来。
“哎呦,这可就是一段佳话呀,哈哈哈哈……”琉瑛也是极度放松,恍惚间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日一舞的回眸,戏本子都写不来这种情节。
那日夜,在飏州的花魁大赛上,百花争艳,美不胜收。闻名天下的烟花之城人人脸上都是欢愉之情,可有一个伤心之人,选了个极为靠前的位子,点了许多罐酒,比赛还未开始便已喝得满脸通红,眼色迷离,不过还好,此人没有发酒疯,只是不停地喝酒。
鸨母都有些担心那位公子哥,虽然点了那么多酒,还坐在重金买来的位子上,可这么喝下去,确实很担心出人命,那样对玉红楼的名声反而不好:“邹公子呀,比赛还未开始呢,一会姑娘们开始表演了再喝更能助兴不是?先歇会吧。”
那位邹公子不管鸨母的劝辞,自顾自地喝着,直到台下开始沸腾,台上美人翩然而至。
他不经意的抬眸,她正好对上那双迷眼,自此飏州河泛起阵阵涟漪,拨碎了华灯倒影,春花生香,秋月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