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樊楼】
锦书踏上二楼时正瞥见窗边那道身影在斟着酒,他持剑的右手向来稳而不乱,如今拿个酒盅却不住的轻颤。
他醉了,
也不知喝了多久,他的面色酡红,身上浓浓的酒气不散,锦书下意识皱了皱眉,一把抢过酒杯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
景黎双眼迷离的抬头看了一眼,锦书这时才看到,他的双眸满满的血丝、眼眶通红。
锦书师父……
锦书扳着他的肩膀,迫使景黎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一双小鹿眼中满满都是疼惜。
景黎怔怔的看着他双眼无神,好一会才好像是猛然惊醒一般,醉醺醺的开口。
景黎锦书你来了,嗝……
话说一半,景黎打了个酒嗝,傻笑着拉扯锦书。
锦书师父,你喝醉了。
锦书凝视面前的人,心口仿佛在火上烹烤,刺痛感一点点充斥着他的心房。
景黎喝的多了,喉咙里难受的紧,也不说话摆了摆手,扯着锦书坐在他的身边,自说自话的倒了杯酒,望着杯口倒映的画面兀得笑了,笑容满是苦涩。
景黎大王……我不想的、我不想逼你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我之间只剩下无尽的争执。
景黎知道,他没有立场要求蝎揭留波什么、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大王啊……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看到的是世间无尽的丑恶与贪婪,他自小学的就是安身立命、杀人下毒。
在这个江湖上,不是人不犯我就能平安无事的。
景黎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气、气蝎揭留波对赵敬的话听之任之。
他恨赵敬的薄情寡义、恨他的谋算心术。
景黎怕,他怕今日是邓宽、明日是高崇,那后日呢?后日会不会就是蝎揭留波。
景黎蝎揭留波,你究竟有没有心,怎么就看不出我担心你呢……
这一声几乎是嘶吼着说出的,他猛地抓住锦书的手腕,十分用力。
锦书被抓的生疼,但这远远比不上他的心痛,恍惚间、锦书记起了景黎曾经的样子。
洒脱、恣意,那双剪水秋眸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引着他走出阴霾。
可如今师父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明媚春色,那若有若无的阴郁恐惧萦绕在杏眸中,像是一片云遮住了他眼底的光。
锦书师父……
锦书的眼眸暗了暗,只要想到那个让师父变成这样的人他就觉得怒火在灼烧他的神经,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了。可面对着景黎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吞,他抱着景黎将头枕在他的颈窝中,汲取着他身上的酒气。
“师父,没有人可以让你不开心的,哪怕是他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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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事一袭素雅的床幔,他有些茫然支肘起身,很快响起一人喜悦的叫声。
锦书师父,你醒了!
锦书端着食案,上面放着碗热气腾腾的汤。
锦书醒酒汤,师父喝了好受些。
景黎接过一口气喝完,将碗放了回去,揉了揉混沌的头这才道。
景黎我睡了多久?
锦书才一个时辰
景黎的酒量一向好的,倒不至于酩酊大醉。
景黎好险误了事,他人呢?
嗅了嗅衣袍,景黎眉头紧蹙,显然是对自己这好像泡了酒缸的一身味道很是不满。
锦书低头浅笑,双手捧过一套衣服递了上来,道。
锦书在西街罗府,师父沐浴更衣了去也不晚。
西街罗府……
府邸主人名叫罗浮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