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郎。”
身后传来朔烟低沉的语调,二十郎转身看去。
朔烟此刻连维持自己身形的力气都没有,半边身子靠在树上半边歪在地上。唯一能动的只有嘴巴。
“你还没回答本殿问题呢。”
朔烟抬眸注视着二十郎俊逸的面孔,难以聚焦。
她只能看见二十郎模糊的轮廓。
二十郎上前一步,手里拿着剑。
他垂眸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朔烟,轻轻抿唇,不咸不淡的吐出二字:
“女的。”
女的。
朔烟闻言冷冷一笑,张嘴正要说什么,眼前便一道银光闪过。
随后她仅仅看到一片漆黑,生命便彻底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最后遗留在她脑海中的,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血色在地上蔓延,渗入泥土中。
朔烟死不瞑目,嘴巴还张着,仿佛含着一口未吸进去的气。
二十郎从袖中拿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拭去剑上的血迹,收入鞘内,再没分一个多余的眼神给地上的尸体。
天际灰暗,寒风冽冽,落魂渊的触手在肆意游荡。
不多时,偌大树林里,便不见一个活人的身影。
霜生坐在树上,给自己的腿部绕上绷带。
堂堂一国储君,死时竟连一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所以说,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恐怕朔烟死时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二十郎手中。
终归是她太自负自傲,忽略了人性的恶——
身在迷局,怎么会发现别人的邪念?
霜生用一片晶石划断绷带,将带血的衣料绑在树干上,任风吹血味散播在空气中。
既然是秋猎,总要有点活物才算事啊……
营地里,主帐中, 灯火明亮。
魏懿雪斜靠在软椅上,抚看着自己的护甲,嘴角微翘。
在她面前,是一身着银衣,玉树临风的男子。
“皇儿这次做的不错。”
魏懿雪开口道,脸上丝毫不显疲累的迹象。她抬手,示意男子入座。
男子顺从的在魏懿雪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语调肃敬:
“儿臣只是助力,是母亲英明。”
魏懿雪轻笑几声:“倒是没想到皇儿给母亲这么大的惊喜,若不是有皇儿的傀儡相助,这次淼国的叛乱是否能平还说不准呢。”
炎瑝连连否认,连带面上都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惶恐。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为母亲分忧是皇儿的本分,不孝可是会遭天谴的。”
魏懿雪再次笑出了声。
好一个分忧……
“这真是……
“让母亲高兴啊。”
她凤眸弯弯,一眼看去真像是欣喜极了。
炎瑝见着如此一反常态的魏懿雪,可谓坐如针刺。
“母亲劳累一天,儿臣就不多嗑扰了,母亲好生休息。”
他起身拱手作揖,作势要离开。
魏懿雪挥了挥手,面上浅笑,“去吧。”
炎琅转身,眸中晦暗,再临近帐门时忽然转头问道:
“对了母亲,今日怎么不见皇弟随队出行?”
魏懿雪微微怔愣,随后轻叹一声。
“他的身体你也清楚,受不起颠簸,他……在营帐里歇息。”
若隐若现的愁绪,完美的回答。
从这表情里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炎瑝心下松了口气,嘴上却道:
“皇弟自幼体弱,儿臣这里有几味药,待会遣人送来。”
作者对不起呀,发完这章又要断更几天了,无奈··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