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心底阵阵抽痛。
他辞别了老人,漫无目的的在街市上走着,任何一件斗篷都能让他出神。
已经过了七年,霜生不知是否找到了那个爱她的人……
“每次以为自己死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就像活在梦中的世界一般……
他仿佛丢了魂,直到日落时分才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自己家中。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苍海心里仍然被霜生是不死之身,是女子这几件事情所冲刷着。
“苍海,你又跑哪里去了,害我找你半天。”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难以自拔时,门口忽的响起一清丽女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苍海一惊,回过神,看着从门口走进的拿到娉婷身影,原本死寂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起来。
他握了握拳,心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充实感。
“路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了柔和宠溺。
“我知道,不是说要我好好休息嘛,但我看你一整天在外面,担心你呢,听管家说你回来了,就给你送鸡汤啦。”
路遥调皮的笑了笑,小跳着扑进了苍海的怀里。
苍海环着路遥的腰身,仔细看着怀里小妻子和霜生有着三分相似的眼眸,抚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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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姝,辛苦了。”
霜生旧宅,一灰色的斗篷缓缓盖上老人静止的面孔,似是蒙上了一层与天地隔绝的屏障。
站在少年身后的女子顿了一下。
“小姐,走吧。”
霜生颔首,淡然离去。
每个年代,她都会换一个侍女,这些侍女同她仿佛血脉相连一般,若不背叛就永不会死。
虽说大多数都背叛了,可张姝是却最特别的一个。
霜生从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所谓的咒诅,轮到自己就算了,她不想搭上别人。
“秋霜……”她转头对身旁的侍女道,“我要离开了,你呢?”
马车上,霜生静静的问,声音毫无波澜。
秋霜怔怔的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充满无措。
“你,要去哪……”
若秋霜手上有扇子或帕子,此刻怕是已经一分为二了。
“离开越国,越远越好。”
“可是……”秋霜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如果你不舍得,就留下吧,我会帮你安排好。”
霜生道。
“大人,别赶我走,我知道了那么多……”
秋霜企图说服霜生。
霜生却是无动于衷。
“秋霜,你跟着哥哥才会幸福,别再留在我身边了。”
秋霜咬了咬下唇,跟在霜生身边这么久,她自是知道,当霜生狠下心,谁也撼动不了。
“大人,再,再让我,想想……”秋霜低声恳求。
霜生摇摇头,拢起斗篷,将目光转向一旁。
“秋霜,别忘记那为你付出生命的女子。你的任务尚未完成,而我注定是孤身一人……”
秋霜神色复杂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红润的双手,第一次觉得自己夺走了别人的生命,却毫无愧疚之感,是多么的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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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苍海再去拜访老人,却见大门已经封锁,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住这儿的老婆子三天前就去世啦!”
门口扫街的人见苍海在门口踌躇着,禁不住喊了一声,“你是她亲戚吗,可惜啊,这儿要拆了!”
“啊?!”苍海大吃一惊,三天前,不就是……“全拆啊?那房子的主人……”
扫街的人努努嘴,四下看了一眼,倾身到苍海边道,
“房子的主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啦,是全拆这样说的没错,只不过啊……”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
“听说里面有一座朝东的屋子,上面印着前朝乾皇的封印,禁拆,可能不能动哦。”扫灰人扶着扫帚神秘兮兮的朝那大门看了一眼,“可真是一大怪事!”
通常来说,前朝先皇的禁令是不能改的,可莫杨那时候怎会知道这儿会被拆呢?再说,苍海非常确定,他根本没看过任何封印!
朝东的房子……
苍海忽觉有些眩晕——霜生!
“那你这几天有看见什么人进去吗?”他抓住扫街人的肩膀,急急的问。
扫街人被他这么一摇,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下语气就有些不耐,“还能有哪些人,不就是官府那些大老爷们?”
他打下苍海的手,没好气的嘀咕,“真是奇了怪了,自家人死了不知道,房子充公了才来算账……”
言罢,扫街人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冷哼一声,渐渐走远了。
苍海听闻这话,在原地呆愣片刻,随后猛地朝郊外某一方向飞奔而去——
乾皇的封印……
不可能……
除非……是霜生回来了!
只有霜生手里还有乾皇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