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都瞪视着他，几乎是瞬间妥协，闭上了眼睛，咬牙道:“不许动他。”
“先好好陪我玩玩再说吧～”
杨震一口咬住陈云都的脖子，正要撕开她的衣衫时，有人踹门冲了进来，一拳打晕杨震，用外套罩住她抱起来就跑。感受着熟悉的味道，陈云都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一口气跑到粼江边，张浔将陈云都放下，抱着轻哄:“没事了云都，我在这儿呢，别怕。”
“张浔……对不起……”陈云都攥着他的衣角，往他怀里缩了缩。张浔无言抱紧了她，久久地吻着她的发顶。
那件事后，陈云都又是一周没有联系他，张浔每天看着地图里的红点，纠纠结结不知在想什么。
傍晚，陈云都赤脚走过江边，海浪阵阵袭来，浸过她的双脚，拍打在岸上溅起层层泡沫，折射出绚丽的残霞。
走着走着，她的路线便歪了，一步步朝向粼江深处，直到海水没过了她的腰。她轻阖上眼，缓缓沉入海底。
对不起啊张浔，我早已无法回头，却又给你惹了麻烦，如今唯有一死，才能还给你清净的生活。
余柠打来电话询问陈云都的去向时，张浔愣了一瞬，艰难道: “她……不是在家吗？”
“没有啊，我就在她家，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她没拿手机，我都十多天没见到她了，她之前说跟你在一块儿，我就没过问，这不是有了新剧本想让她看看，打不通电话我才过来了，结果没找到。”
想起一周未曾变动的定位，张浔慌了。“余姐，你快想想，她平时喜欢去哪儿，或者，问问杨震……算了，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的……”
张浔急急地请了假，余柠听得一头雾水，慌道:“跟杨导又有什么关系啊？你们……啊啊啊，管他呢，你在哪，我去找你。”
“瀛洲酒店”
两人会和后将酒店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正准备去逮杨震时，酒店大厅的LED屏播报了一则新闻:
“2020年3月27号早上十点，有渔民出粼江打鱼时在海里捞出了一具女尸，尸身完整，经辨认为当红女星陈云都，导演杨震新摄作品《击鸣鼓》中女一号的扮演者，现已送入洛凌市公安局等候调查，接下来让我们一起看看路人拍摄的视频……”
两人愣在原地，被这新闻砸得头昏脑胀，缓过巨大的冲击后忙驱车赶往警局。路上，余柠接到了陌生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陈云都的经纪人余柠吗？我们是洛凌市公安局的，你方便过来一趟吗？有些事想问问你。”
“方便方便，我马上到。”余柠勉强稳住慌乱的心跳，手心里全是汗。
到了公安局，警察将两人分开带入审讯室。粼江边没有摄像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此时，张浔收到了一封邮件，发送者是陈云都。
“张浔，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应该早就下地狱了。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这种人始终配不上你，你看完后，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不要在意我的死亡，你会有更好的人生的。
嗯……写得有些乱，总之，能有你这样的粉丝，我很高兴，你要好好活着。
再见了，张浔。”
“云都……”张浔双手抵额，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良久，他胡乱抹了把脸，颤声道:“警察同志，不用查了，她是自杀。我想将她的遗体带走，可以吗？”
“你有什么证据？”
张浔将手机递给警员，几人交换了眼神，叫来技术部的人核查邮件的真假，又问他:“你和陈云都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粉丝”
“她粉丝多了，就凭这封不知真假的邮件你就想带走她？”
“警察同志，化验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死亡方式为溺毙，时间是一周前，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的伤口分别是一年前与两周前形成的，最近的伤口十天前愈合，体内没有药物残留，没有被催眠迹象，初步判定为自杀。”
警员撇了张浔一眼，没说什么。不一会儿，技术部来人了。
“邮件来源为陈云都的电脑，编辑时间是八天前，地址是真的，庄园小区A6栋310，根据监控，张浔这段时间内没有进过庄园小区。”
“余柠呢？”
“她今天早上十点零五分进了310，停留5分钟后离去，在此期间邮件没有编辑记录。”
“好。张浔，你和余柠可以走了”
“云都的尸体……”
“她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她养母十年前就去世了”
“让余柠来办理手续”
“好”
两人在墓园买了块地将陈云都安葬了。回去的路上，余柠突然问: “云都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是我，我有S倾向。” 陈云都不愿告诉余柠，他不会违她的意。
“什么？！”余柠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这个变态！！云都是不是被你逼死的！！”
“不是我，是娱乐圈某些不成文的规则。”
余柠一愣，想起四年前的事，双手无力垂下。“是啊，这个圈子，太乱了。”
回到家时将近十一点，余柠打开微博，才发现热搜第一便是“陈云都身亡”，她最新的一条微博底下已经聚了几十万条评论，私信也堆了99+.她一个多小时前才从渝州市赶回来，忙着找陈云都，还没打开过手机。
看着网友猜测的各种死因，余柠简直想摔手机！
——爱而不得忿忿自杀？向来只有我家云都看不上别人！
——当小三被原配沉河？有这脑回路去当编剧啊！缩电脑后面干嘛！
——因爱生恨杀人不成反被杀？你脑子是连着直肠吗！！
——下海被认出羞愧跳河？我TM一鞋垫子抽死你！！
余柠默背了N遍道德经才勉强压下怒火，赶紧联系公司发了微博。
“盛阳娱乐:今日，我司旗下艺人@陈云都因抑郁症于粼江溺亡，在此，我司对其表示深切的哀悼与追念，希望她在天堂能够幸福和乐。
［图片:陈云都生活照］”
此条微博一出，评论区全是“一路走好”，余柠看着却只觉讽刺。
张浔辞去工作，搬进了陈云都的屋子，等余柠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割腕自杀，血液凝固了一地，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条手链。
三个月后，《击鸣鼓》上映，首日播放量便破了千万，弹幕“一路走好”层层叠叠地覆盖了整个屏幕，引起了非陈云都粉的强烈不满，软件官方清理了一批又一批才勉强压下来，黑粉和某些营销号也借此时机狠狠作了把妖。
不过，这群人撕来撕去的却给《击鸣鼓》带来了极高的流量，杨震也一跃成为国内知名导演。
余柠坐在张浔和陈云都的合葬墓前轻声感慨:这就是，娱乐圈的潜规则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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