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姨,这是您刚刚落下的钱包吧?”
自成熟懂事以来,郭麒麟自诩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长的他能给你说成方的,圆的能给你说成扁的,哪怕假的也能给你掰扯成真的。
唯独今儿这嘴像吃了秃葫芦瓢,不灵光了不说,还打结巴,这不要命吗?
胡中惠没在意这个细节,听闻少年的话后只低身在身上寻找一遍,确定钱包不见了之后,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少年手中接过钱包:“谢谢你啊,真的是我的钱包。”
郭麒麟趁胡中惠找东西的空档,把眼前这个本该在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全身上下打量个遍。
她老了,鱼尾纹渐渐显露出来,虽然浅,但仔细看还是清晰可见,记忆里飘逸的长发也不再,褪去年轻时遮不住的芳华,现在只留下岁月沉淀的温柔。
——与记忆里残留的样子很像,但也不一样了。
女人因为少年红了眼眶而好奇,关切问道:“怎么了吗?”
郭麒麟摇头,用手揉了揉眼睛,撒起了拙劣但十分有用的谎言:“眼睛进东西了。”
胡中惠哪里知道,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更不知道,少年小小的心里,已经酸成滔天拍岸的巨浪。为了赶紧结束略微尴尬的场面,胡中惠弯下来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小肩膀:“琪琪,赶紧谢谢哥哥捡到妈妈的钱包。”
小孩子既听话又懂事,听到母亲发话了,眼睛落在郭麒麟身上,甜甜的开口:“谢谢哥哥。”还嫌不够,又补充了几句:“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像猫猫一样。”
郭麒麟的心情平复不少,被这一句逗乐了,只叹这小嘴甜的,和安迪有的一拼。
聚散终有时,更何况对胡中惠来说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呢?等郭麒麟稍作回神,胡中惠已经带着儿子离开了。
郭麒麟无法倒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那酸水就在肚子里、心里、肠胃里,一晃一晃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要被全世界抛弃。
有谁能拉住他吗?
有谁还会要他吗?
一双坚定而有力的大手,回答了他所有自我否认的话,告诉他。
有,那个人叫做阎鹤祥。
阎鹤祥很担心郭麒麟,但是碍于形势他又不能上前,焦急的等待着,一直到胡中惠离开了,他才走了出去。
他的小孩久久没有转身回来,背影脆弱的可怜,阎鹤祥心里被扎了一针,立马上前把小孩搂了过来:“看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阎鹤祥想不通,这么好的小孩,他们怎么舍得一次又一次抛弃,让他难过、伤心。
——那既然你们都不知道珍惜,那小孩就由他来宠,他来爱,他自会给小孩想要的一切。
但是阎鹤祥始终不了解郭麒麟,他的小孩是一个性格很倔、很倔的孩子,就算是头撞向了南墙,撞破了脑袋,哪怕是撞到头破血流,都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