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郭麒麟也想不通,为什么就对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此执着。但用执着、执念这样的词来形容吧其实也没有。
在他看来,他只是做到自己本分上该做的事情,至于能不能得到回馈,他大抵是不指望的。
练了一上午的嗓子开始冒烟,但一思及月尾将至,他又开始吊起嗓子,却生生被抚摸上自己脑袋的手给打断了。
郭麒麟回头,看见来人,本来因为练习到无神麻木的双眼,顿时变得熠熠生辉,灿若星辰,甜甜喊了一句:“师父,你回来了。”
被称作师父的人名为于谦,上了些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眼角一笑有微微的褶子展开,但声音贼亮又好听:“嗓子都哑成这样还唱呢?你是打算给你爸唱完这一出,以后都不唱了?”
前两日于谦结束一场外地的演出,赶在郭德纲寿辰之前回来,前脚刚踏入玫瑰园便听见熟悉的挡谅,只是本来应该洪亮的嗓子带了点嘶哑,他立马脸黑了下来。
“那哪能啊。”见状,郭麒麟干咳两声果真不唱了,连忙讨好般扶上于谦的胳膊,两人在附近走动走动,话起家常。
还别说,这一大一小的背影走在一起,还真有点父与子的意思。起码连郭麒麟都觉得,一些事情上,于谦更像自己的父亲多一点,毕竟于谦给他在亲情上面的爱和安全感,胜过郭德纲不知道多少倍。
于谦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
他是郭德纲的师兄,却热衷于做一枚闲云野鹤,从不管帮里的事情,这也就罢了,倒是在戏曲古典上取得了不凡的成就,现在年纪大了,便一直惦念自己传承的事情。
自己的儿子于思洋心思压根不在这儿,怕是以后也指望不上,发愁之际一直到几年回国后,他看到了自家师弟的儿子,也就是郭麒麟。
当时眼睛就直了,和看见了宝藏了似的,嘴里一直念叨:“好苗子啊,好苗子!”
自此郭麒麟拜师于谦,从此是师,也是父。
两人闲来无事,有一茬没一茬的瞎聊着。
“就这几天的时间,没什么太大问题,你养好自己嗓子就行。”于谦嘱咐道。
郭麒麟含笑点头:“得嘞,都听您的。”
孩子着实百依百顺,让于谦好几次泛着心疼,恨不得对自己的师弟破口大骂。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爷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他常年演出在外,不在京地,但也知道郭麒麟在玫瑰园的日子过得不舒心,好几次了,他想劝说郭麒麟一起离开。跟在自己身边,总比跟在倔老头的身后强吧?但这死孩子脾气比倔老头还倔,一直不肯答应。
“师父,您说我这次准备的礼物,他会喜欢吗?”
郭麒麟问道,打断了于谦飘远的思绪。
他听闻,只慷慨孩子心思实在太正,若换旁人遭遇如此,哪里还会如此卑微,连送个寿辰礼物都会自我质疑?怕不是直接给你把骨灰盒扬喽~
于是于谦回答:“会喜欢的。”
郭麒麟想着也是,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都快把那八九给尝完了,怎么也得让他感受下一二的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