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夜她还是想起了他,还是很难受。
“排风!”
孟定国大嗓门一喊,吓的杨排风酒杯都差点掉了。
“喊这么大声干嘛,又没聋。”
“你还没聋,我都喊了你多少声了。”
杨排风清了下嗓子:“找我做什么?”
“大家都要去守岁了,就你一个人不知道躲在这里干什么,”孟定国拿过她手边的酒壶,闻了闻,惊道:“你偷了宗保少爷最宝贝的酒,难怪偷偷躲在这里。”
杨排风一把夺过,仰头全部灌了进肚子,一滴不剩。
孟定国看的目瞪口呆,玉树梨花可烈了,这么豪饮,恐怕马上就醉倒了。
“排风,你这样喝会醉的。”
杨排风抹了下唇角,道:“醉了才好。”
“醉了有什么好,明晨你起来就知道厉害了。”
“那也不要你管。”
“谁要管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排风怔了怔,是月色星光太迷离,还是玉树梨花太醉人?
她又想起他了,今夜第几次?
之前就饮下不少,此刻酒劲有些上来了,杨排风感觉眼前的孟定国有些晃悠,她笑了起来,没有接孟定国的话茬。
孟定国见她傻笑,抱怨道:“看来你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守岁了,你也是的,出走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也不知道出去和大伙聚聚,讲讲这一年都去哪里了,有些什么有趣的见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人总要长大的。”
“什么长大不长大的,前言不搭后语,我来送家书啊,守完岁马上就回边关了,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么久不见你,你就知道躲起来抄佛经,偷酒喝。”
听了孟定国的抱怨,杨排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道:“人生啊,能够任由自己选择的机会太少了。”
“叫你守个岁这么大感慨,”孟定国万分嫌弃的看着杨排风,觉得她已经醉了,道:“你呀赶紧回去睡吧,我去跟太君说,就说你喝醉了。”
“我没醉。”
“你这样还叫没醉?看看自己语无伦次的样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语无伦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排风阖了阖眼,伸手在两人之间一挥,不知是想抓住,还是想驱散不经意浮现的回忆。
孟定国叹息,她那副借酒浇愁的模样,谁看不出来原因,这大约就是宗保少爷说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吧,她所有的亲人都在天波府,只除了她相公。
“排风,如果你想啊,你就去找他。”
杨排风垂头不语,连定国这么笨的人都看出她的心思了,她果然是做不到那般无喜无怨的超脱,能做的不过是不再强求些什么。
“你都有本事逼他娶你,还没办法找他出来?比如说你捅自己一刀,他一心疼就出来了。”
一次、两次从天门阵出来,排风都毫发无损,孟定国觉得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耶律皓南有多在乎她了,她怎么就这么愚钝?
孟定国的馊主意,令杨排风无奈一笑,他那般费尽心机护她周全,她又岂能伤己逼他现身。
“他一心复国的时候你们都能成亲,何况现在他都辞官离开辽国了,你们应该再没什么阻力了。”
杨排风又笑了,有一丝苦涩:“要是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就好了,庭贵……”
“什么庭贵,我是定国。”
孟定国摇了摇头,看来她是真的醉了,他上前想扶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孟定国无奈,只好看着她步履蹒跚的往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