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众人收拾好一切,便出发前往辽营,杨排风牵着马走在最后,她默然看着前方三人,原本说要一同前往的杨宗保不知去了何处,她又回首去瞧了瞧宋营,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行人来到辽营范围,已经入夜,冷月溶溶落在苍茫大地之上,远处营地日夜不灭的火堆,并没有给清冷的夜增加一抹暖意。
此处离辽营已十分接近,有着一大片梅林,虽然未到冬日,但已有几枝凌霜的早梅,新长出了几个花苞,梅林间浮动着淡淡的烟岚,不经意间透出几缕幽幽的冷意,更显风姿绰约。
杨排风四人走在梅林之间,越往辽营方向走,烟岚飘浮的越加浓重,开始似雾里看花,还带有几分迷离之意,后逐渐变得大雾漫漫,森然可怖。
穆桂英觉得异常,停住步伐,向杨排风问道:“排风,这里的雾气怎么这么大?”
杨排风被问的甚是奇怪:“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穆桂英拧眉,目光闪动了几下,道:“你不是随辽军出征的吗?”
杨排风怔怔的摇头:“他早在出征前,就送我回大宋了。”
穆桂英几不可察地变了颜色,她环顾四周,云雾缭绕,还在源源不断的飘来,明亮的月光也开始变得黯淡,她向其他人道:“这片梅林很古怪,我们马上离开。”
穆桂英话一说完,余下三人都觉得气氛开始凝重,云雾涌簇,似在一阵阵不停的像他们扑来,虽然轻柔毫无力量,看起来却汹涌的仿佛是在袭击,让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抵挡,然而云雾缥缈无形,所有的力气都是白费。
他们往回走了一段路,浓雾已经重到令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林中静寂无声。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穆桂英警觉地说道:“谁?”
随着她话音一落,周围的迷雾中出现许多阴影,迅速移动,快的让她们分辨不了究竟在何处,只觉影影绰绰,有无数诡异响动。
四人背对,围成一个圈而立,警惕地看着四周。
雾飘影动,看不清,抓不住,没有尽头,不会停止,只看得人头晕眼花。
穆桂英皱眉道:“这里被布下了阵法。”
耶律皓南如今对阵法的钻研是愈加高深了,她竟然没能及早发现梅林被布下阵法。
“是耶律皓南?”
杨八妹看向杨排风,见她微垂着头,想必也已经想到。
杨九妹问道:“桂英,现在怎么办?”
穆桂英敛眉沉思,道:“在华山学艺之时,耶律皓南研习阵法,贯来喜欢将他自己的八字命数相融,六年前的天门阵便是如此,他生于季秋之月,秋日水相,土休,木死,而金旺,因此生门必然在金,此地除了雾气,便是泥土、梅树,正好对应水、土、木,却没有什么事物属金,唯有西方,所以我们往西方走。”
重雾遮挡月光,辨不清来去之路,穆桂英合上眼,回忆方才行走过的路,寻找方向,其余四人见她如此,皆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她。
少倾,穆桂英睁开眼,道:“这边!”
“等一下,”杨排风忽然伸手拦住大家去路,道:“我觉得应该往东边走。”
杨九妹道:“你又不懂奇门遁甲之术,怎么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排风,东方属木。”穆桂英提醒道。
东方属木,而木死。
杨排风拧了拧眉:“因为……因为‘反其道而行之’。”
穆桂英一怔,道家崇尚逆修,耶律皓南深谙其理,又心思难测,若是反其道而行,并非全无可能。
“耶律皓南跟你说的?”
还不待杨排风回答,杨八妹便道:“耶律皓南肯定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