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歌声响彻整个校园,温柔的旋律飘摇在每一个人心里。
随即,话筒被打开,有人“扑通扑通”地拍打着,调试音响,开始对着话筒说话。
“额…咳咳!现在是…大课间,嗯,感谢大家聆听这一首烟把儿乐队的《纸短情长》。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最想唱给你听的歌。
给全校同学介绍一下,我呢…是高一一班的顾小小,今天借用广播站,是因为我要以这首歌——
表白高二十六的乔一阳学长!
乔一阳学长,你听好了!
——顾小小我,喜欢你!
我从一开学就和你表白了,我也从一开学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拒绝了我很多次,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
喜欢到,可以喜欢一辈子的那种。
我希望,站在你旁边的人是我,你生病感冒,照顾你的人是我,你落魄失意,安慰你的人是我,我希望,我能见到所有关于你的样子。”
青涩的喜欢,洋溢着热烈和张扬。
“你都没有接受过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呢?
每一次从窗户看见你的侧颜,看见你扎起来的小辫子,便觉得世界都黯然失色;
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烙在了我的生命里——乔一阳这三个字,遍布在我的一切;
说到底,我,是不会放弃喜欢你这件事的——
请乔一阳学长认真听广播,我,顾小小,
这辈子,都会向全世界宣告——
乔一阳,我喜欢你!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从此那个诗意的晚霞,成为了平江一中口口相传的青春记忆。有一个叫顾小小的女孩,偷跑进广播站,全校表白她的暗恋对象。
“——顾小小!你给我滚出一中!”
教务主任的吼声贯彻整个楼层。办公室里,女孩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宽大的校服套在她身上是说不出的好看。
顾小小拥有一头艺术生特有的披肩长发,刘海用了一个发卡夹着,俏皮可爱。
她所心心念念的乔一阳,就站在教务王主任的背后。乔一阳也是艺术生,拥有良好的功底。
“你自己对着乔一阳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王主任双手抱胸,一副让顾小小难堪的样子,然而顾小小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风吹过,拂起她的发梢——
“哦。”
“首先呢,我是骗了保安伯伯说我是值日生,拿到广播站的钥匙。”
“然后呢,我是进去按照指示调试了设备,试了一下话筒。”
“最后,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反正她都习惯了。从四五岁被送去画室,她就不是什么好鸟。生性跳脱的人,是不可能静下心来作画的。可是她父母硬要教她学画,她便与父母反抗到了初一。
从小到大,她都是画室最让老师头疼的人。
也是初一那年,她的素描也过了九级,从此放下画笔。
到了初二学习渐渐力不从心,她便想着走艺术生这条路。重拾画笔,来到了最好的平江一中高中部。
而现在——
乔一阳对着她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王主任冲着她没好气:“女孩子要点脸皮行不行?!”
“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脸皮不值钱。”
乔一阳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一脸的不耐烦。他的头发很久没剪了,遮住了半边脸,顾小小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次在教务处,是顾小小离乔一阳最近的一次。
“你知道吗,顾…小小,”乔一阳一字一顿,
“这样做,真、的、很、无、聊。”
掷地,有声。
“你知道这样做,有多鲁莽和愚蠢?你广播在了整个校园,打扰到高三年有些班级的考试,你广播在了整个校园,打扰到初二年的周考,你广播在了整个校园,又想让别人怎么看待我和你?顾小小,你已经高一了啊,不是小初一,怎么这么没脑子?”
怎么这么没脑子?
真不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骂,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一声声质疑敲击在顾小小心里。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乔一阳撇过头,王主任一挑眉毛,好像对他说的话很满意。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死了,这条心吧!
她再也憋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明明做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死了这条心。
凭什么——啊?
就凭——他不喜欢你。
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破镜难以重圆,只能终身看着那些破碎的地方。
我问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你毫不思索地说,不能。
“砰——!”
教务处的门被摔,顾小小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