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温客行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紧紧攥住了周子舒的胳膊,双手微微颤抖。
周子舒不知怎地,也没有推开,二人就继续保持这么个姿势。
【重明苑内】
【周子舒盯着眼前的画轴,喃喃自语道:“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随后,他提笔蘸墨,一点一点地将画上仅剩两朵白花中的一朵抹红。
门外,风雪正烈。】
“那幅画,代表了我四季山庄死去的八十一个兄弟,独留的那一朵白花,便是我自己。”没有人问,也没有人说,周子舒就这么忽地道出了一句话。
高崇虽然一开始对周子舒印象并不好,但看到周子舒落寞的神情,也忍不住安慰道:“周兄弟,节哀顺变。世事无常,人这一生,生老病死,终是无法避免。”
顾湘也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为了赎罪,为了离开天窗,你便给自己钉了七窍三秋钉。我想,这‘内伤’也并非是内伤吧?”在一旁许久未吭气的叶白衣道。
周围除了几个知道的人,俱是倒吸了一口气,纷纷将目光对向周子舒。
但周子舒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说什么。
【周子舒端坐在镜前,慢慢褪去衣衫。
“为了离开天窗,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为自己打下七窍三秋钉。”
“七窍三秋钉其实有两种打法,若一次若一次连钉七根下去,受刑人不久便会渐失五感,只能以废人之身苟活三年。但若是每二三个月钉进一颗,让那钉子一点点长进肉里,与自身化为一体……”
说着,周子舒拿起一把小刀,缓缓剜向自己的血肉。刀尖抵在他白皙的胸肌上,渗出殷殷血痕。
“虽然也是只有三年之命,却能剩下五成功夫,还能保住五感渐次丧失,直到最终……”
一阵绞心的疼痛不断传来,刺激着周子舒的神经,全身如同千根万根的利刀剐过一般,痛苦难忍,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那一瞬间,脑子里便只有“疼”这一个字了。
“只是需要忍受三年又十八个月的锥心蚀骨之痛……”
周子舒再也忍受不住了,哆哆嗦嗦地搭在桌上,手上青筋暴起。
蓦然,镜中映出秦九霄的身影。
“师兄,不要啊……”秦九霄抬起一只手。
“九霄,”周子舒望着镜中人,竟笑了起来,“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是我活该!”
“四季山庄八十一人,九九归一,统统葬送在我手里,传承断绝,我一个都保护不了,我还将你的心上人亲手送走。我死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你呀。”
说罢,周子舒侧过身,伸手欲要去触碰身后的秦九霄,还未握到,像便散了。
周子舒这才反应过来,那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泪下沾襟:“不知道这会儿,你和静安郡主见面了没有,她在向你告状了吧……”
最后,周子舒如约来到晋王府,漫天飞雪,周围皆为雪白。
没有任何眷恋。
周子舒请求晋王为自己钉下最后一根钉,晋王恼羞成怒感概不已,但还是答应了周子舒,并将天窗首领的位子让给了段鹏举。
之后,周子舒为自己易容成撒手人寰的痨病鬼,骑马离开了。】
“阿絮,你疼不疼……”温客行握住周子舒的手攥地更紧了,忧心忡忡地问道。
“都过去了,还谈什么疼不疼的。”周子舒也没有想到温客行会对自己这么上心。
疼?那是他应得的,若不是他,四季山庄也不会后继无人,到最后无人知晓。
但走了这么长时间,倒还真没人问过他疼不疼。无论是晋王,段鹏举,还是刚刚知道的叶白衣。
看着温客行眼尾血红的样子,周子舒却猛然心一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真没事,钉子又不长在你肉里,你摆出来这么个样子干什么。”
“可我就看着,很疼……”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这么一个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啊?”
【场景转移】
鬼谷中的恶鬼一看这地方,好几个人欲要将某个名字脱口而出,但不经意间目光对向温客行,尽管只是随意一瞥,但周身的杀气却掩盖不住,眼里分明说着:“要是敢捅出来,你们就完蛋了。”
只好活生生地把那名字咽到肚里,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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