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是个什么概念?
一百四十四个月?
四千三百八十三天?
十万五千一百九十二时?
六百三十一万一千五百二十分?
三亿七千八百六十九万一千二百秒?
它只有平均寿命的五分之一不到,却足以抹去一个少女的天真烂漫。
清晨。
启明星指引前路,金乌勾勒红霞,咖啡店的橱窗擦去薄薄一层尘埃,又是崭新的一天。
“叮当——”
风铃随风摇曳,玻璃门被缓缓推开,本透明洁净的玻璃上多了一道血手印。
指纹处的血痕相对较深,可以看出此人推门时习惯指尖发力,或是因身体原因被迫抓着门,从而起到防止摔倒的效果。
来人身着一袭黑风衣,把面容藏在衣服内,她一顿一顿地走着,似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他走到柜台,用嘶哑的声音跟年轻的服务员说:“我要一杯血腥玛丽。”
声音的辨识度很低,甚至分不出大致年龄和性别。奇怪的穿着、嘶哑的声音、恐怖的血印……这些与正常客人不同的地方吓坏了这个刚入职的店员。
她勉强挤出一个非常违和的微笑:“抱歉,本店没有血腥玛丽。但如果您要喝咖啡,我倒是可以给您推荐几款招牌,比如经典的卡布奇诺,和——”
话还未说完,那黑衣之人就开始用左手指关节敲桌子,服务员吓得腿都抖了,深怕自己遇到都市怪谈。“我说…”他用骨节分明、有些伤疤的右手揭下帽子“我要一杯血腥玛丽。”
原来,不是“他”,是“她”。
服务员小姐长舒一口气,便抄起撮箕往黑衣少女身上砸。
“好你个向井纪子,去了五年美国,连个明信片都不寄给我!”
向井纪子缓缓地躲开,也没做什么解释。但听到那句话后,她不知为何迟疑了,正好被撮箕打中。
“你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啊?以前你可是能在体能拿“S”的潜力股,现在不行啦?老啦?”
服务员小姐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神态变化,便心生“报复心理”来打趣她。
“咳咳,我没心情胡闹。”这句话有些奇怪,在芽衣对向井纪子的认知中,她不会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话,也不会把她做的事归类为“胡闹”、“幼稚”。
她正打算嘤嘤嘤恶心一波纪子时,纪子挽起了袖子,半条手臂,尽是血痕,大小长短不一,但可以看出是同一凶器所谓,目测伤痕至少十五条。
“渍,女孩子出门在外,被猥亵了?”
芽衣虽然口上这么损她,但却默默放下了撮箕,转身走进杂物间去放医药包。
半晌,她带着双氧水碘伏酒精棉签绷带创可贴大全套走来,耐心地给纪子上药。而纪子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坐着。
“我提醒你啊,你这个伤其他还好,但有一道伤到了筋,要是想拿起枪,那至少静养三周。”
能把纪子伤这么重的人到底是谁?哪位隐居的高人?
正当她在思索时,纪子突然发话了:“两个FBI,一男一女,为了掩护他们挨了几枪,不过都是擦伤。不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也不是莲藕。”
言简意赅。
“FBI来日本?黑麦?”能这么明确是哪个组织的,那大概是从组织逃走的卧底,而最近几年FBI被发现后叛逃的卧底,好像就只有黑麦。
很难不怀疑到他。
“大概吧,头发剪短了。”
话讲到这,门突然被推开了。
“叮当——”
“您好,请随便入座,菜单就在桌子上,麻烦您自己看一下哈!”
毕竟是工作,哪怕现在在叙旧,也得招呼客人。
“啊咧咧?大姐姐,那个大姐姐受伤了吗?”
“她啊,小擦伤,不要紧的。”芽衣下意识回答,正准备起身时却发现,刚刚问她那句话的小孩子就在她身边!
幸亏她心理素质好,不然准被吓到。
那小孩倒也识趣,也没再去纠结“小擦伤”的问题。
“你不觉得吗?很奇怪。”
“哪里奇怪?你话变少了算吗?”
…
“闲话少说,有监控。”纪子朝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瞥了一眼。
原来是这个,不过讲真,真的会有专门看监控的吗?芽衣虽是有这么一个东西,但自己偶尔说些越轨的话照样没被抓。
“然后呢?哪里奇怪?那群小朋友?”她指了指正轮流看菜单的少年侦探团。
纪子沉思了一会儿,才给出中肯的回答:“也许吧,我只是觉得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很熟悉,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笑死,你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芽衣试图转移话题,难得的相见,话题不是“连衣裙”、“奶茶”什么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和小朋友“争宠”。“况且我并不认为你的社交范围中有小孩子,小孩子能给多少情报?”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
沉默。
不知多久,阳光透过玻璃折射的光芒略微显得有些晃眼,芽衣才找到一句话说“换个位置吧。”
此时店内已挤满了客人,而上晚班的芽衣也已换了身常服,顺手也给纪子。坐在人群间,两个少女与不同人似乎没有两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