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根知底

　　“西门磊，这便是你说的大单子！人给你找齐了。”西面的单间走出一个朱草上衣松花罗裙的中年妇人。

　　“多谢王姨。”西门磊笑着上前。

　　元檀儿进了内院，便见到九十个人齐齐整整站了两排。

　　前方立着三个壮年男子，一高一矮一瘦，目光中都纷纷透出精明之色，打扮也是深沉的赤黄白黑。

　　不消说，这便是三个管事。高的面庞黝黑的叫做高明，矮的生着细密八字胡的叫艾大仁，方脸白净的文弱瘦子叫做曲文星。

　　“介绍一下自己。”元檀儿站着，目光平静扫过众人。

　　“我叫高明，曾在京中富商徐家所开的徐记布行做管事。因审账得罪了布行二东家，被陷害发卖。”

　　“小的叫艾大仁，曾在阳龙客栈做过掌柜。主家犯事，被查抄没入了贱籍。”

　　“在下叫曲文星，在九珍馆做过大管事，因馆中白玉盏失窃牵连。”

　　三个男人神情各异的述说着，简单清晰，一目了然。

　　元檀儿自然要知根知底了，也不怕这些人作假。西门磊早已将个人的卖身契拿来了。上面的实情倒是和他们说的相差无几。

　　“无妨。我今日既然知道尔等的底细，就算是揭开过去，只看今下。日后好生表现。”元檀儿便让半夏接了三人的卖身契。

　　三个男人恭敬的鞠了一躬，道了句：“谢过小姐。”

　　接下来，上来了四个年纪不同的女子，小的不过十四五岁，大的差不多二十来岁。

　　西门磊介绍着：“姐姐，这些便是绣娘。都是这里绣活顶好的，平日里绣出的花在高门大户都很流行。”

　　“恩。”元檀儿打量着，看了看吴嬷嬷。

　　“拿一下各自的绣品瞧瞧吧。”吴嬷嬷建议道。

　　紫衣女子捧上了一双鸳鸯戏水，黄衣女子拿的是喜鹊梅花，红衣女子掏出的是一枚凤穿牡丹的香囊，年纪最小的橙衣女孩奉上的是熊猫翠竹双面绣。

　　半夏看了看，低声地说着：“小姐，看起来这几个女子女工的确是不错。看着比府中大夫人手下的绣娘喜儿还要好些。”

　　元檀儿便也从喜滋滋的西门磊手中接过了她们的卖身契。

　　“长乐，王小楼，董一一，周卉儿。日后便留在府中，好好做事。”

　　三个管事，四个绣娘已经找好。

　　如今便是药童，年轻的会识字的男孩多半也是出自温饱之家，元檀儿本来想着随口一提，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

　　西门磊却招了招手。“小姐，这一对兄弟便是药童，他家祖上是开药铺的。西南大乱，随母亲来投靠亲戚，走投无路，母亲染病猝死。兄弟俩又为了换的亡母一副棺材钱，这才……”

　　故事凄婉，元檀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双兄弟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也不过七八岁，兄弟俩生的倒是白净清秀，明明该是活波的年纪脸上却是一脸悲戚。

　　“你们叫什么？”

　　“回小姐，我叫柳忆文。”

　　“我叫柳忆武。”

　　“医术如何？”

　　“跟着爹爹和爷爷熟读药材，只不过还不曾上手医治。”柳忆文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