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里的小少年

　　太阳刚冒出点头，吴嬷嬷就早早地来敲门了。

　　“小姐，小姐，起床了。”

　　元檀儿顿时一个激灵起了床想着一上午早去早回也好，中午还要腾出时间给某个富贵人物做菜呢。

　　吴嬷嬷立在外边，恭敬地等了等，一头银发用精致的梳篦固定着，一袭黑袍也显得端庄典雅。

　　元檀儿随意绾了个十字髻，插了一支牡丹点翠步摇，穿着乳白色印花宝瓶纹样纱裙，清爽简约地推门而出。

　　二人寒暄着，便一同往前院走去。

　　元信瑞也正好预备着上早朝，此刻手中捏着一个郑姨娘小厨房做的白鸡蛋把玩着，清瘦的面庞下却有着一幅孔武有力的躯干。他随着小厮在院子里踱步，打发时间。

　　元檀儿对着父亲行了个礼。

　　元信瑞问了几句。“檀儿起的这般早，可是要去做什么？”

　　“父亲，女儿是想去牙行走走。”

　　“可是手底下缺人做事了。这种琐事，就交给你母亲。她自会替你料理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经常抛头露面也是不好的。”元信瑞感慨着自己的女儿一个比一个俊俏，不由多说了几句。

　　“再过一两年，你也要出阁了，该顾忌着些。”

　　元檀儿听了，静静地回道：“父亲言重了。母亲事情繁重，女儿怎敢拿这微末小事去打扰。”

　　“罢了。还算懂事。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元信瑞从小厮手中接过配剑，便走到中庭，要练一练剑。

　　元信瑞和檀儿站在一堆，就觉得莫名的尴尬，父女俩的交谈从来很少。

　　元檀儿急忙走了。

　　吴嬷嬷低声叮嘱着：“小姐，将军其实还是疼惜你的。你也该对将军多笑笑。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啊。”

　　元檀儿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吴嬷嬷看着，也觉得辛酸，便也不多说了。

　　半夏、吴嬷嬷和元檀儿坐在马车内。小厮陈木驾着马车。主仆四人便乘着马车一起出府了。

　　清晨的集市上还是颇为热闹，早有商贩在行走了。

　　半夏倒是认得路，大抵半个时辰就到了牙行。

　　刚下了主路，道路变得窄小，马车难以同行。驾车的黑马也显得有些抗议，无奈之下，陈木只有在路口牵着马等着主子。

　　元檀儿三人便下来步行。

　　此刻，一个十一二岁的青衣短褐小少年立在街口的老柳树下，嘴巴里叼着一只竹签儿。

　　他一看到元檀儿几人，眼睛顿时一亮，赶紧奔跑上前。

　　那小子的眼睛简直亮的跟小太阳似的，半夏黑着脸当即拦住。“站住！”

　　“姐姐，自己人啊。别生气啊。”小少年咧着嘴，嘻嘻哈哈地讨饶，不过也的确是恭敬的退了退。

　　“姐姐，你是来买奴婢的吗。我知道哪一家的掌柜最公道，哪一家的掌柜最黑心。”小少年盯着元檀儿，一脸真诚。

　　他见元檀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走开，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我和姐姐有缘，给您选的奴仆一定包您满意。”

　　“去去去。小孩。我们早就找好了牙行的管事。就不在我们身上花功夫啦。”半夏不赖烦地驱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