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洛兮若从主卧出来。水月与宝清也不打扰她,作为下属,主人的事她们不会多做过问。
水月少主,用餐否?
水月看了看宝清,关切地问道。
洛兮若轻摇了摇头,她来到玄关,带上了被风微微吹起的纯白面纱,披了一件淡粉色的外衣,穿上了一双白色的平底鞋出了门。
宝清为了躲避水月不善的眼神,回了次卧。
月已半空起,夕早落余晖。
暗街无行人,一客半生游。
大街上,洛兮若看了看西方,有些难过,轻叹一口气,坐在长椅上。面纱因为这一口气微扬。
“小姐在叹息什么呢?”
熟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她抬头,见到了那个人。
是游轮上那个男人,他依旧带着面具。
洛兮若在叹息,生活的无趣。
第一次,她的眼里有了无法解释的落寞,让他心脏有些微微的疼。
“小姐倒是奇特,生活如此,怎会无趣?”
他淡淡一笑,未提及游轮上的事。
洛兮若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客客气气。
洛兮若那日在游轮上麻烦先生了,先生助我,我也不会让先生难做。想来,先生也不是个多问道人。
她恭恭敬敬地说道,似是十分感激,而后半句却有些提醒的意味。她要保证自己不会被聚焦。
他不喜欢她与他如此客气,这样让他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小姐不必忧虑,”他接下了她的话,“以小姐的生活状态来看,应是丰富多彩的吧?”
丰富多彩?
她才来,这几日只有游轮、皇家宴会、以及水社刺杀这几件比较重要的事。
游轮不用遮掩,刺杀不应该和一个外人讨论。
那,应该是皇家宴会。
洛兮若剩下的余晖,消失的人,失去的景色。
她又顿了顿。
洛兮若最重要的呀,它们都不见了,哪来的丰富多彩?
她说的半真半假,情绪却外泄。
“小姐要的真简单。”
他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与她隔着不近不远,刚刚好的,不熟悉也不陌生人距离。
她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却笑了笑。
洛兮若那么先生,敢问你所求的难道不简单吗?无非是找到神女顾盼救了你的命。
洛兮若之后……
洛兮若大不了就是成为这世界上的摄政王。
洛兮若再……孤独终老。
洛兮若毫不忌讳地说出了他对自己一生的规划,倒是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既然小姐已知道白某的事,那小姐何必不亲自告诉白某小姐的事呢?”
他理所应当的请求,让她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洛兮若洛夕,华大学生。
她用了假名,却也告诉了他自己以后的身份。
“只是学生吗?洛小姐也相信真的有所谓神女吗?”
白卿尤对着她笑着,可这笑让她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孤独。
这是她同样作为上位者却从未体会过的,那种自嘲与孤独。
她向后仰了仰身子,靠在了长椅上。
洛兮若为何不信,她可是神医的传人,怎会有假?
白卿尤听了这话,双眼微微眯了眯,眼神中有不容忽视的危险,让她不得不转向他,眼中一片清明。
洛兮若怎么?有问题?
洛兮若微微偏头看着他,表示疑惑。
白卿尤呵呵。
他笑出了声,挺喜欢她现在迷茫的样子,但,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太干净和清澈了。
他们谈了这么久,只有在她说话时,他才能捕捉到她的情感。她的眼睛,让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好吧,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和她对视时,她的眼里只有月光般的柔和,不掺一点儿杂质的柔,却也有月光的凉薄,好似对什么也不在乎。
白卿尤没什么,只是……从洛小姐这知道了些以前所不知道的事罢了。
他未多加掩饰自己所想。
洛兮若没纠结他的话,起身。
洛兮若想来是白先生消息不够快吧。罢了,白爷,以后后会无期吧。
她只说完这一句,便踏步而去,向来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抹粉色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