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安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
她开着红色跑车,疾驰在商业街上。挖空心思的想让潘阿姨高兴。
她在心里暗忖,其她的富太太平时喜欢干什么,她就要让潘阿姨去做什么。
潘阿姨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兴奋的像个孩子。
那些平时在林乔安眼里,都习以为常的事物,在潘阿姨眼里,全都是如此的新奇和有趣。
红绿灯一闪一闪,还有人在静止或走动,她也指着它兴奋的哇哇大叫。
路过机场时,刚好有一辆飞机起飞。她指着那架飞机惊恐万分:“好大的鸟好大的鸟。”
看见路上的小孩时,她泫然欲泣的叫着潘一鸣的名字。在她的记忆里,一鸣还是那个抱在怀里呀呀学语的小婴孩,是那个才刚学会走路随时都要摔跤的小孩。
“简明,你可知道,当我亲眼目睹这样的画面时,我的心到底有多痛?那一刻,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把潘阿姨从那个地下室里带出来。”
林乔安早已哭得泪流满面,她手握拳头,放在自己的唇边,拼命的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而南简明在她的描述下,也想象着那个画面,内心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那个疯女人,生活在地下室里20年,外面的世界早已日新月异,斗转星移。而她在这20年里,一直与世隔绝,她到底是怎样熬过那么多年的?
躲在病房外的李泉,也无力的靠在白色的瓷砖上,压抑着哭泣。
少爷啊!你如果也能听见就好了。你就会知道,潘夫人,你的母亲,曾经有多么的爱你……
“所以简明,你知道么?当我得知一鸣母亲的死讯时,我比一鸣更受打击。我那时候一心想的是,当我把潘阿姨送回潘宅时,我宁愿在潘叔叔和潘爷爷面前长跪不起,也要为潘阿姨换得余生所有的自由……”
林乔安的双眼,红得像个核桃。南简明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神情悲怆。
“简明,你说一鸣妈妈这一生,是不是很可悲?我们只知道她是一个‘疯子女人’,是‘一鸣的妈妈’,是‘潘先生的妻子’,却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死得太冤了,太冤了……”
林乔安说到这里时,突然使劲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好恨我自己……我明明是想救她的,我明明是想救她的,可是我却害了她,并且还把她害得这么惨,我弄巧成拙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应该下18层地狱,一鸣他应该恨我,一鸣他应该恨我……”
南简明看到这样的林乔安,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却挣扎得更加的厉害。
“一鸣,求你,把我关在那个地下室里吧!我的余生应该替阿姨受苦,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林乔安突然像受了刺激一般,不断的把头往墙壁上撞。
南简明心疼的抱住她的头,但她的力气突然大得吓人,连他也拗不过她。
无奈,他只好用手挡住她脑袋后面的墙,让她一次次的撞击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