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死,但再这样被你继续折磨下去,她连死也不远了。”
南简明强压下心里的愤怒,沉声道:“你命令下去,让人收拾好一些生活必须品。乔安现在这状况,需要住院。”
他指的住院,是他的私人诊所。
然而这个私人诊所,却并没有敞开门经营。
因为一旦经营,可能就意味着所有医院都面临着倒闭。
因为他年纪轻轻,却似乎神通广大,好像什么病在他手上,都手到擒来。
从国外回来后五年,他靠自己的本事,创建了这样一个诊所,偶尔用来悬壶行医,济世救人,而且还完全是免费的。
南简明收拾自己的医疗箱。动作麻利娴熟。
“我也要去沐浴更衣,收拾东西去我的实验室。”南简明提着医疗箱,大步向门口走去。
“你想要急死我么?她现在的状况,到底怎样?”潘一鸣抓住他的肩膀,低吼道。
“怎么样?潘一鸣,她情况怎么样?你会关心和在意么?”南简明回头对他怒目而视。
“你跟她结婚三年,每一年你爸妈的忌日,她的身体都会受到严重损伤。第一年,你妈忌日那天是阴天,她只是腿脚麻木僵硬,卧床三天才能下床走路。”南简明握起手里的拳头。
“第二年,是暴雨,她除了腿脚麻木僵硬以外,还高烧不退,昏迷了一个礼拜才有所好转。”
南简明手里的拳头紧了紧:“那天我就提醒过你,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预知不了。”
“今年,你除了让她在暴晒中叩头赎罪外,还让她进行长达四五小时的长征奔跑,不仅如此,还把她栓在车上,搞什么极速赛跑。”
南简明胸腔里窝的一口气,终于朝他挥了过去。
“潘一鸣,你这么的无下限折磨她,仅仅只是因为你恨她么?如果恨她,为何当初又要娶她?让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你难道就会开心么?”
又一拳挥在他的脸上。他只是把脸撇到一边,不躲不闪的挨上这两拳。
可是他的拳头,却仿佛是打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畅,窒息的就要死去。
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点动容的神色,手里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没有任何要回过去的半点意思。
“正常人在体力透支下都承受不了这一系列的拉锯战,更何况乔安她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她心脉受损,情况如何还要等下一步全面检查才知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
南简明拂袖而去,只剩下潘一鸣一个人呆站在原地。
心脉受损。
已经伤的这么严重了么?
她不过,才25岁啊!
潘一鸣蹲下身,双手抱住头,把自己埋进臂弯里,失声痛哭。
林乔安被转移到南医生的私人诊所,潘一鸣眼睁睁的看着,南简明和他的几个助理推着病床往各个检查室走去,却无能为力。
只是心如刀绞,无力的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神情落寞,目光空洞。
犹记得,22岁那年,他的爸爸,也是在医院里过世的。
他连爸爸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就被告知爸爸已经走了。
他追着推护床,一路跟护士跑到太平间,在太平间里呆了整整一宿。
而他的妈妈,在消息被曝光以后,送回家里的时候,连一件遮羞的衣物都没有,裹着一个破烂的凉席,被扔到他家的大门外。
五年后,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爱的深入骨髓的女孩,现在同样被他亲手送进了医院。
亲手送进医院。
他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心里突然长出的纠缠曲线。
所过之处,满目疮痍。
突然,他听到南简明焦急万分的呼叫声:“不好,她的呼吸心跳停止了。快送进急诊室。”
潘一鸣心如火灼的奔跑过去。
只见推护床上,林乔安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
紧抿的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她被包扎好的右手,无力的垂下。
不——
他是恨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去死。
如果她死了,让他如何活在世间?
像个孤魂野鬼的活在世间?
潘一鸣绝望的奔跑着。
直到看见他们把她推进急诊室,急诊室的大门缓缓向他闭合。